“是吗?我也觉得还不错。”比格用像极了森泽航的声音说,“宝宝,我爱你。”
沛诚一怔,手指松脱,手机重重砸在地板上。
屋内的人许是听见动静,窸窸窣窣一阵后走出来开门查看,只见沛诚满脸茫然地站在走廊里,手机掉在脚边。
“怎么了?”森泽航弯腰帮他捡起手机,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界面,明白了一半:“比格,你又在瞎说什么?”
“我没有,”比格出声后仿佛这个空间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对话,“我只是在模仿你的的声音给他听。”
“你真的是有病,”森泽航无情骂道,“换回来。”
“可我觉得这声音很好,很亲切。”比格还在坚持。
“你想被格式化吗?电池电量太饱撑得?”森泽航威胁道。
“哎,好吧。”比格的声音又换回了先前的默认系统音。
“你还说了什么?”森泽航略躬着腰,仰面看沛诚的脸:“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比格是个二逼,他胡说什么了,你不要和他计较。”
沛诚半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你不喜欢他,以后把它删了,不在家里出现?”森泽航又问。
沛诚茫然地摇摇头,只机械化地伸出手,想要接回手机。
然后他眼神一瞥,忽然注意到什么,指尖一错,揪住森泽航的衬衣袖子,问:“这是什么?”
森泽航闻言也将顺着他视线看去——袖口处不明显地有星星点点几滴红色的污渍,一看就像血迹。
沛诚猛然回过神来:“怎么了,你受伤了?”
森泽航迅速抽回手道:“没有。”
沛诚缓缓皱起眉,刚一转头,森泽航脚步一挪,挡在门口遮住了他的视线。
沛诚瞪着眼:“?”
“躲开。”沛诚说。
森泽航不为所动。
于是沛诚一把推开他,大步走进屋内——办公桌上干干净净,看不出什么异样,森泽航跟进来说:“估计是不知道在哪里蹭到的,洗一洗就好了。”
不可能,沛诚对他太熟悉了,就算他们之间隔着错过的年月,还隔着陌生的皮囊,但是一个眼神、一个反应,就立刻被沛城捕捉到了熟悉的讯号。
于是他一把拉开书桌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把用卫生纸匆匆包起来的小刀,上面沾染着更多血迹。
森泽航明显呼吸一滞,伸手想要推上抽屉,但也意识到为时已晚。沛诚转头看着他,眼神发直:“在哪?”
森泽航一愣:“什么?”
“伤口在哪?”沛诚问,“给我看看。”
森泽航还想开口搪塞,沛诚已经失去耐心,厉声道:“森泽航!”
三十来岁的高大男人被他一嗓子吼得抖了一下,条件反射般伸出手说:“真没事,不小心划到而已,我这里有创口贴。”
这个躲闪的态度实在不得不令沛诚起疑,他一把将森泽航的手抓过来仔细瞧——修长有力的手掌干干净净,只有中指和无名指缝间还残存着一丝没擦干净的痕迹。
沛诚心念一动,摘下他的戒指,就这样露出了指根上一道一道的伤痕。
不止一条,而是纵横交错的无数伤痕,全部集中在这小小的一圈血肉上,只因男款的戒面更宽,居然全都盖住了。
这也根本不是无意间弄伤的样子,而是多次有意划伤的结果。退一万步说,戴着戒指的地方,怎么会被不小心划到?
“这是什么……”沛诚简直不敢置信,攥着他的手指盖都用力到青白,“你在干什么?!”
他在自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沛城心下剧震,根本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反复割伤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森泽航想要抽回手,但他被沛城抓得太紧,又舍不得用力气,指根又渗出密密的血珠来。他温声哄劝:“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没事的,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我才不相信你!沛诚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摇摇欲坠。难不成当时他戴上戒指时看到那一圈痕迹,其实已经是他自残的旧伤吗?
可是怎么会?他认识的那个森泽航,绝对不会做这种自残的行为。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过去几年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精神问题,竟一直在悄悄自残?自己居然还一直没发现,只隐约觉得他表现奇怪,还沉浸在自己的事里。
“为什么……”沛诚心都要碎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就不能告诉我吗?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妻子吗,你自己说的,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家庭,一个团队了。”
森泽航表情表情复杂,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出口的内容却依旧冷漠:“真的没事,就是不小心划伤的,你别担心。”撒谎。骗子。 沛诚瞬间松了手。
你不是我的小狗,我的小狗不会骗我,更不会用伤害自己来伤害我。
我的小狗不会对我做这么残忍的事,我的小狗又帅又可爱,他那么爱我,不可能忍心骗我的。
森泽航还要说什么,沛诚却踉跄后退一步,一滴眼泪直直从眼眶掉出,砸落在办公桌上。
森泽航顿时慌了,伸手想要抱他,手指还在滴滴答答地淌血:“你别……你别哭,我错了,我真是不小心。”
可他越是这样,沛诚越是连连后退,眼中那抹红扎眼无比,叫他避之不及。
森泽航被他的反应刺伤,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说:“你别哭,宝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