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像陆沥成那样张扬地走员工电梯,而直接走了专属电梯。
上次她来,陆沥成便给了她一张电梯卡。
这卡金灿灿的,很有份量,拿在手里和黑卡的质感差不多。
许罂到达顶层的时候,陆沥成刚结束会议,远远看去,他身形高大挺拔,俊美夺目,除了略带苍白的脸色,和略显疲惫的眉眼,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周身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依然很重,上位者的凌厉气质依旧分明,好像昨天晚上的虚弱状态都是她的错觉。
当许罂走近后,撞上她的视线,陆沥成微微一愣。
许罂撞上陆沥成的视线,更是一愣。
因为陆沥成的脖颈上空无
一物,创可贴没有,高领毛衣更不可能有。
轮廓清晰的喉结上,展现出来的是一个赤裸裸的红印。
此时此刻因为陆沥成苍白的皮肤,红得更加鲜明,惹人瞩目。 而陆沥成视若无睹,顶着这枚红印毫不介怀地和另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认真交谈。
许罂后悔了,她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许罂没有更上前一步打扰他们,用卡刷进了陆沥成办公室,把小米粥放在宽敞的办公桌上,毅然决然地离开。
亏她还担心,担心个屁——她担心的事情都发生完了。
但迎面撞上回办公室的陆沥成,许罂还是觉得他喉结上的红印太过碍眼,忍不住道:“你退烧了?”
陆沥成点了点头:“退了。”
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又沙哑了几分,许罂差点就要信了。伸手拭了一下他的额头,依旧滚烫的过分。
许罂给了陆沥成一个眼神自己体会:“还来工作,身体不要了?”
陆沥成摇了摇头:“没有大碍。”
许罂问道:“昨天晚上不是站都站不稳?”
陆沥成道:“有了你的照顾,好了很多。”
许罂无言以对,她前前后后有照顾他超过十分钟吗?
许罂并不知道今天陆沥成走的是员工电梯,计算着今天上午他可能被多少人看见,最后还是从包里取出出门前随手塞进来的创可贴,啪地一下贴在了陆沥成的喉结上。
至于那颗喉结被她蹂躏得痛不痛,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然而贴上去以后,许罂又觉得这创可贴有些欲盖弥彰。因为她随手拿的创可贴,是当年肯德基盲盒套餐端盒的赠品之一——玉桂狗创可贴。
天蓝色的卡通款,怎么都和陆沥成的气质格格不入,贴在喉结上,好像更吸引人注意了。
所以许罂刚刚贴上去,又在纠结要不要摘下来。
就在这时候,陆沥成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腕。
每次陆沥成攥住她手腕都没什么好事发生,许罂有了经验,当即把手抽了出来,回避他视线道:“不管你。反正你要出事了,我是你的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
如果她是陆沥成,听了自己这话,估计气得不轻,谁想到陆沥成竟然道:“不用管第几顺位,可以全部给你。”
许罂眉心跳了一下:“全部给我?你是想让陆辞和我反目成仇?”
陆沥成正色道:“不会。从昨晚陆辞的态度来看,他更想反目成仇的人是我。”
许罂:“……”
陆沥成其实没有说错,一心决意和他划清界限的陆辞,自认为就算没有他爸,他也一定能大有一番作为,甚至有着超越他爸的作为。所以,陆辞今日在学校里的学习态度又认真了几分。
许罂见陆沥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且个人意志不容更改,只能选择去三十五层楼涨姿势,眼不见心不烦。
这次她选择了一条更为隐蔽的路线,尹泽辰团队的接待方式也没有上次那般声势浩大,总算避开了员工们的围观和议论。
然而苏琳时刻关注着陆沥成的动向,注意到专属电梯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发生了从地下车库到五十二层的层数变动。
她预感到许罂会来,心神不宁,没想到她果然来了。
再然后,苏琳撞见的就是许罂和尹泽辰在公司内部交谈的画面,下意识抬手,用手机相机拍摄下来。
照片里看不清许罂的眼神,但尹泽辰望向她的目光是尊敬的、欣赏的。因为照片隔着距离,也可以解释为深情的、专一的。 苏琳看得心中愤愤不平,凭什么,许罂不仅吊着陆沥成,还让陆氏集团的青年才俊围着她团团转?
这张照片也许不能说明什么,但却给了苏琳思路。如果许罂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陆沥成还有可能会接受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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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罂旁听完会议,地下车库,曾灼捧着一大束表达感谢的百合花,就要单膝跪下。
许罂吓了一跳,赶紧扶他起来:“曾导,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确实告诉了曾灼她今天来了陆氏集团,但没想到曾灼会一直在停车库等她。
曾灼声泪俱下,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许小姐,您不仅拯救了我人生的命运,还挽救了我父母的生命,您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