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送许洺去自首投案的车。
和司机一同前来的,还有陆氏的数十位保镖。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许洺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阵仗,习惯了低调出行的他愤恨地从牙关中挤出这几个字。
陆沥成冷言道:“不客气。”
许洺全身上下忽然如同卸了力一般,眼角有混浊的泪淌出,但更多的,是在日复一日躲藏中逐渐失去对这个世界感知的麻木:“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唯有看向许罂时,他的神色中才出现一丝波澜:“同时失去后半辈子,失去你,怎么看我都是亏了。我不该回来的。”
“但你就像饵,愿者上钩,走到这一步,我也不后悔。”
“以后,我们恐怕就很难相见了。阿罂,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
从来没有想过低头的许洺,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是卑微的恳求。
陆沥成却毫不犹豫地把许罂藏到了身后,神情和语调都冷如冰锥,扎得许洺心窝子都疼:“做梦。” 许洺:“我说了,我们今后就很难见面了,纵使你是她的合法丈夫……也不至于小肚鸡肠到这种地步吧?我也是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成长的兄长!”
陆沥成的态度却不容违抗:“你有没
有把她当妹妹,你自己心里清楚。更何况,以你做过的事情,你永远不配抱她。”
连他拥抱许罂,都是无比地珍视和小心翼翼。
犯下滔天的罪行还想触碰她,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许洺怒极反笑:“能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他。”
“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请你照顾好她。”
“你若是欺负她,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陆沥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没有你的存在,她一直过得很好。她今天第二次见你,差点被你扼断喉颈。”
想起这件事,陆沥成就愈发想将许洺粉身碎骨。
在他的呵护下,他不容许许罂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但今天,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许洺却觉得自己所言非虚:“我是真的在乎她。”
“在乎?”陆沥成冷笑,“在乎就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既不可能去触碰法律的底线,更不可能去伤害她的身躯。
更更不可能会察觉不到,许罂和原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许洺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被陆氏的保镖押送走,即将离开他们视线的时候,许洺才不甘心地转头:“许罂,你若是原谅我,我这一辈子也值得。”
许罂斩钉截铁:“不,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许洺眼中隐隐燃起的光,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一瞬间寂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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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门口,许洺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实则是一个u盘,递给陆氏的保镖:“其实我今生也不是没做过好事,比如此时此刻。”
“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交给陆沥成。”
“如果能重来一次,希望他不要再糊涂了。”
“……我还是太心软了,既然他和那样的女人结过婚,我就不该同意他们在一起。”
许洺兀自说着,悔恨万分。
当初他也是觉得陆氏家大业大,能护许罂周全,才没有暗中阻拦她的协议婚姻。
保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把那包“烟”接过来,眼神充满警惕。
许洺无可奈何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它,不是什么炸药。我要是想害陆沥成,早就害了,还用等得到此时此刻?”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嘲道:“我也后悔啊,早知道是这种结局,就应该提前备好炸药,同归于尽不好么?”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谁在门口提炸药?还同归于尽?要不要进来谈谈?”
许洺慢悠悠地掀了掀眼皮,对警官道:“不着急啊,接下来还有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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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围观了全程的陆辞站在一侧呆若木鸡,彻底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
一方面,事情的进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这不仅是许罂第一次接触犯罪凶手,也是他第一次接触。
不得不说,隔间门刚刚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情景把他也吓了一跳。
一方面,他爸刚刚的气场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