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刚要甩动缰绳,倏然听见了兵刃相接的声音,他骇然四顾,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是幻觉吗?
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扶桑夹紧马肚,猛甩缰绳,马儿登时扬蹄狂奔。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马儿竟将?他带到了那座小山村,他翻身下马,沿着山脚下的小径往前走,果然让他找到了那间?临湖而建的小木屋。
湖边杂草丛生,虽然早已枯黄,但马儿照样喜欢吃,扶桑放它自由吃草,他走到门口,抽掉插在门鼻上的小木棍,推开两扇木门,探头往里看,里面当然没人。 抬脚进去,看看东头的土炕,看看西头的灶台,这里的一切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物是人非,扶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摘下帷帽搁在桌上,俯身把桌子底下的破烂铁盆拿出来,放柴生火,而后便坐在火边发起呆来,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昏暗得犹如夜晚。
想起马儿还没栓,扶桑起身出去,把还在吃草的马儿牵到屋后,拴在树上,他返回木屋,关好门,往铁盆里添几根柴,让火烧得旺些,好把屋里照亮。
灶台旁边的墙上挂着熏好的腊肉,他取一条下来,翻来覆去研究半晌,决定蒸着吃。
他拎上木桶,去湖边打水,差点掉进湖里去,好在有惊无?险。把打来的水倒进锅里,把腊肉放进竹蒸笼,盖好盖子……
“砰!”
猝然的声响吓得扶桑叫出声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门被风吹开了,他拍了拍扑通乱跳的胸口,刚想去关门,却又忽地僵住——有人进来了!
是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进门时甚至需要稍稍低头。
他戴着一副凶神恶煞的二郎神面具,在这天?昏地暗的荒山野岭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扭头看了扶桑一眼,默默地把门关上,走到火盆边坐下。
扶桑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不敢妄动,也不敢出声,安静地仿佛不存在。
很快,他嗅到了血腥味,这个不速之客可能受伤了,不过也可能是沾染了别人的血。
扶桑很快就?知晓了答案,因为?男人扯开了外袍,露出了左肩上血淋淋的伤口。
伤口有些靠后,男人够不着,无?法自己处理。
扶桑鼓起勇气,声如蚊蚋道:“需要我?帮你吗?”
男人偏头看着他,却没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条素帕,朝他递过来。
扶桑不明所以,战战兢兢靠近,接过帕子后才灵机一动,想来对?方是让他用这条帕子帮他擦拭伤口。
扶桑退回到灶台边,用木桶里剩下的水把帕子打湿,拧干后再甩一甩,他陡然觉得帕子上的图案有些眼熟,凑近一看,只?见左下角绣着两枝扶桑花,花上落着两只?蝴蝶,旁边还有两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