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不长不短,正巧引起他的好奇。
「我想我需要的证人是刘欣然小姐,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他想起资料里提到,梁曜雄医师的妻子,刘欣然,也就是梁贞证词中所言的母亲。
他转头,却见李莫諼面有难色:「关于这点……我该向你道歉,但或许面对面说会更清楚。」
「刘欣然女士——她患有精神病长达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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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贞靠在墙上,不大厚的衣衫阻隔不住墙壁透出的冰凉,她想起儿时对她和顏悦色的父亲,想起记忆中总是时醒时疯的母亲,想起刚毅坚强、与她相互扶持的陆宇。
往事一一自她脑中划过,她屈起身子,将头埋入臂弯,事情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或许是昔日不太正常的正常,渐渐铸就这样的结局。
她会告诉检察官,自己处理过厨房的血跡后便将父亲搬上车,随后正如新闻所报,弃尸汪洋。
但上次与他的谈话,她清楚瞧见他眼底的不信任,他在怀疑她,认为她所言并非实话,情急之下最先涌出的却不是解决方法,而是眼泪。
他的手足无措是有些惊人,落下泪水的那一刻,她脑中驀然闪过的是他必定会感到厌烦,从事这个行业,大概见过不少以眼泪博取同情的人犯,不曾想他竟是这等反应。
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十分鐘,也许一小时……狱警敲响她的牢门,尔后进入房内,将她再次带往一个小房间。
只是这回已有人坐在椅上,因为背对着门,她看不出来者为何,但瞧那背影,分明不似熟人身形。
「梁小姐,你好。」听见声音,那人忽然转过身子,朝她露出礼貌的笑容,「我是你的辩护律师,苏聿愷。」
她愣了愣,随即想起上回陆宇来访,告诉她会为她找到最好的律师。
苏聿愷的到来,等同按下码表的倒计时,间接告知梁贞距离首次开庭,时间已所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