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也不是非要元配那样的不可,毕竟她脾气那样拧也难搞。人啊!总归会恋旧,要是有毓敏那样的女子,让自己也能回忆年少时光,倒也……
到了门口,他停下整了整西装,摸了摸鬓角,钥匙戳进锁孔,推开了门。
嚯!富少安真是有情趣。
客厅里灯暗着,餐桌上放着烛台,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朵鲜花,桌上摆放了各色糕点和水果,一红一白两支酒放在冰桶里。
进了房间身上热意就来了,他脱了西装外套,外套脱了还不够,他又松开了领带,将领带解下,扔在沙发上,最后取下了袖口上的两颗袖钉,袖钉这玩意儿容易刮伤美人。
他这才推开了房间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棉布旗袍的姑娘,背对着他低头坐着。
这个背影怎么有一点点似曾相识,叶永昌又不记得哪里见过,不过这个身段,这个坐姿就已经是美人了。
叶永昌低头轻咳一声,这个姑娘居然也不转头看他?
害羞,是真害羞。所谓“低头羞见人,双手结裙带。”也就是这样的年轻姑娘才有的。
自己要克制,休要惊了佳人,他走过去,伸手搭在女子的肩上,万千温柔:“抬头看看我?”
叶永昌不想错过佳人抬头的瞬间,然而佳人抬头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大到像是一个铜铃,这……这……不是他那已经年老色衰的老二吗? “怎么是你?”叶永昌叫出声。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灯光亮起,八岁的应舟捧着一束鲜花,跑了出来:“爸爸!”
叶永昌这个时候头大如鼓,但是卫生间里又出来一个,穿着洋装的半大姑娘应漪:“爸爸!”
然后,他的长子叶应章也走了出来,站在弟妹身边:“爸爸!”
夏子被赶走后,应舟也被父母给带到了老宅,说是他妈带,实际上是老二在带,黑着脸看着打扮得不伦不类的老二:“文娟,你在搞什么?”
这时叶应澜从卫生间出来:“爸爸!”
看见长女,他心头一凛,女儿在,难道是他那个女婿?沉着脸快步往前,走到卫生间门口,差点跟他爹撞了个满怀,他开口叫:“爸!”
叶老太爷,刚才透过卫生间的百叶窗,看到儿子那个急色样,还特地捂住了应舟的眼,免得孩子学坏了。
外头四个子女排排站,叶老太爷站在应澜和应漪中间,叶永昌不知道这算是什么?
叶老太爷摸了一下应漪的头,几个孩子齐声道:“爸爸辛苦了,欢迎爸爸回家!”
应章拍了拍应舟的脑袋,应舟捧着花走到叶永昌面前:“爸爸,给!”
看着一大捧的鲜花,叶永昌不知道要不要接,他的心到现在还在砰砰砰跳,恨不能跳到嗓子眼,他们这是在欢迎他吗?这是要吓死他。
儿子把花往他手里塞,他接过。
只见应舟退了回去,大女儿笑着说:“我优雅。”
他爸一脸看不上他的表情:“我高贵。”
他的三姑娘说:“我娇俏。”
大儿子:“我懂事。”
三儿子双手托腮:“我可爱。”
想起富少安形容那个姑娘的词,他不知是气的还是丢人丢的,他的脸涨到通红,这个损到极致的主意是谁出的,应该不至于是他这个满脑子小心思的老二,再说老二也鼓动不了老头子,他看着大女儿问:“应澜,嘉鸿呢?来都来了,让他也过来。”
“嘉鸿这两天应该在昆明呢!”她看着他,“这是我给爸爸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爸爸喜欢吗?”
看着女儿眼里的挑衅,叶永昌也不知道他的大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来这么一出?她嫁入余家,余家拼命援助国内,现在他们叶家也跟余家绑在一起了,绑一起就绑一起了,他都照做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这么捉弄他?
叶应澜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花:“爸爸,我们去客厅了。”
孩子们跟在长姐身后出去,叶应澜打开了客厅的灯,把花插进花瓶里。
孩子们都出去了,叶老太爷看了一眼儿子:“荒唐!”
他老人家也往外走,房间里留下叶永昌和二姨太,打扮成小姑娘样子的二姨太,走到叶永昌面前:“不能怪我,老爷和应澜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滚。”
二姨太一路小跑出去,叶永昌听见大女儿在跟老二说:“二姨,你吃块蛋糕。”
又是大女儿的声音:“爸,你一个人待在里面干嘛?这么多日子没见到我们,就不想我们吗?出来吗?”
叶永昌捶了一下床头,就是想不通,自己的行程是怎么被家里人知道的,富少安又为什么会帮着家里人来摆他这么一道?
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叶应章把弟弟拉过去一点:“爸爸坐。” 叶永昌坐下,叶应澜看着他:“爸爸想吃点什么?还是给您开一支酒?”
谁他妈的想跟他们喝酒?他说:“不用。”
这时他手里被塞了一个碟子,碟子里是一块糕饼,女儿跟他说:“吃块甜点。”
他怎么吃得下甜点?
大女儿拉了椅子在他边上坐下:“爸爸,这次应章去了香港,让应章跟你说一下,我们在香港打算开展什么业务?”
应章脸上带着羞涩的笑:“爸爸,爷爷会在香港开一家平价百货商场……”
叶永昌听着这话,开始细问了,叶应章知道自己是二姨太生的,后面还有好几个弟弟,现在爷爷想要培养他,大姐和姐夫全力帮他,他自己要争气,所以学得很认真,一口一个“爷爷说、姐夫说、大姐说”把这个生意给说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