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旁边传来一道极小的声音:“老幺,老幺!”
雪烟眼中几乎要凝结成冰的寒意方才碎开,她不可置信地扭过头去,只见墙角旁边站了一个身着粉红衣衫的女子,她小口喘着气,额头上汗津津的,明显是跑得急了。
“姐姐!”雪烟眼中划过一丝惊喜,跌跌撞撞地跑向她。
粉红衣襟的女子害羞地笑了笑,她抽了抽鼻子,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香气四溢的信封,递给了雪烟:“老幺,这个给你,里面有姐姐给你写的话,等你走了再看。”
雪烟的身体一僵,颤抖着接过了信封。
粉红衣襟女子看起来很腼腆,她抓了抓自己的裙子,声音细细小小的:“我、我是求了那位爷跑出来的,其他姐妹让我给你说,老幺,你别害怕,明儿一早,我们再来一起送你。”
雪烟红通通的眼眶登时又溢满了眼泪,她咬牙看着粉红衣襟女子:“姐姐,我不想走了。” “胡闹。”粉红衣襟女子提高了几分声音,又迅速小了下去,“都到这份儿上啦,哪有说不走就不走的道理?好嘛,时辰真的不早了,姐姐要走了。”
她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很明显心底慌得紧,却强撑着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姐姐!”雪烟的声音大了些,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
粉红衣襟女子抽出了手帕,似乎想给她擦眼泪,又迟疑了,她看了眼走来的那条小道,眼中闪过几分恐惧,似乎那儿有什么豺狼虎豹般。但她很快又定了定神,拿手帕给雪烟擦了擦眼泪,温柔道:“好啦,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说完这话,像是害怕自己会后悔一般,抽出手,迅速地朝外走去。
一墙之隔,沈扶玉听见有个粗鲁的男声传来:“去那么久?……我看你真是欠……”
沈扶玉后知后觉,原来她们说话时,那位粉红衣襟姑娘所要接的客也在外面等着。
沈扶玉垂了垂眸,捻了捻手指,看向那堵墙,似乎要隔着墙去看那粉红衣襟女子的身影:“我好像知道她叫什么了。”
许是……含桃。
危楼:“?”
他稀里糊涂地看了眼沈扶玉,这怎么知道的?
他有心问,沈扶玉却无心回答,雪烟又坐回了柴房前的门阶上,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夜晚的月亮。
眨眼间,天亮了。
雪烟还保持这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想来是保持着这个动作独坐到了一晚。
旁边的小道上传来一阵细密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便出现在了这里,她们没有搽粉,也没有涂胭脂,因而面色实在不好,个个眼下带着乌青。
沈扶玉在这几个人中看见了昨夜那名粉色衣襟的女子,她一侧的脸上依旧肿了,手上也布满了伤痕,让人一看就知道遭到了什么对待。即便如此,她的明眸还是亮亮的,像是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