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天赋奇高,内门弟子只有他一个,外门弟子尽数比他年龄大上很多,他抱着跟他个头差不多大的绛月剑,先是奶声奶气地说一句“沈扶玉,请教哥哥/姐姐高招”,对方一见是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上来,当下怜爱得不行,犹豫要不要放水时,就叫沈扶玉一剑掀下了擂台。
长了张花瓶的脸,怎么实力如此恐怖!
沈扶玉在这种震惊叹息中,一路打到了最后,知尘道人美滋滋地下注赢钱,惹得跟他对赌的知微道人恨得牙痒痒。
沈扶玉抱着剑率先上了擂台,习惯性地仰头,准备看看自己的对手长什么样子,不料这次从对面走上来的也是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小团子。
沈扶玉还是第一次见同龄人,他打量着对方,对方也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片刻后,沈扶玉道:“沈扶玉,请教……嗯……”他一卡壳,觉得自己贸然喊对方哥哥也不太合适,于是迅速改了口∶“请教这位同门高招。”
“我叫姜应。来吧。”姜应这般说。
那场的过程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沈扶玉险胜一招,摘得了桂冠。
考核结束后,他躲在一旁的树下慢吞吞地喝水,忽听树上一阵窸窣的响动,而后林叶间传来一声熟悉的幼童声。
“喂,沈扶玉。”
沈扶玉抱着水壶,下意识抬头看去。
姜应坐在树枝上,上半身靠在树干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同我交个朋友?”
那天天气很好,薄纱般的阳光落下来,姜应低着头,乌黑的发丝都变得透明了些,沈扶玉抬着头,澄澈的眼睛亮晶晶的,光斑随着微风在他们中间晃动。
这就是他们认识的开始。
眼下没有树木,没有阳光,唯一没变的是他俩依旧在四目相对,恰如初见。
沈扶玉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嗓子艰涩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有的记忆随着时间尘封太久,久到沈扶玉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想起来了,却在某天轻飘飘地尽数涌出,一时间,并肩而行的那些日子好像又回来了,他们好像只是分别了一小会儿。
沈扶玉掀着门帘,另一只手却是不自主地握紧了门槛,姜应捏着扇骨,指尖都泛了白。
池程余见姜应不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即欣喜喊道:“大师兄!”
“唔。”沈扶玉含糊地应了他一声,在姜应的目光中,彻底掀开帘子,走进了屋里。
门帘不停晃动,自他之后,屋里又走进来许多人。
池程余丝毫没意识到他俩之间的气氛的古怪与尴尬,嘴巴片刻不停:“大师兄,你快来快来!方才我同他赌大小赌输了,但是我觉得他肯定出老千了,他……”
“程余,”沈扶玉打断了他的话,“他是你二师兄。”
一旁进来的草乌、祝君安、云锦书齐齐愣住。
“他是……”沈扶玉深吸了一口气,对方的名字随着这口气的呼出从他嘴里说出,“姜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