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平安地过了几个月,入秋了。沈扶玉难得跟危楼去一趟地里。危楼觉得地里泥土虫子多,很少让沈扶玉来,倒是这次喊他来了。
地里的麦子成熟了,放眼望去,金黄黄的一片,饱满的穗子在风中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
“好看吗?”危楼站在一旁,问他。
沈扶玉点了点头,惊羡道:“好看。”
秋风吹过,麦浪翻涌,隐约还有些许清新的香味,倒有种宁静的感觉。
危楼把拿来的小板凳给他放在一旁:“坐下吧。本尊去割粮食。” “我去帮你。”沈扶玉站起身。
危楼似是早有预料他会这般说,叉腰得意一笑:“本尊只拿了一把镰刀。”
沈扶玉:“……”
他无奈地看了眼危楼,危楼乐不可支,干活都快了很多。
倏地,危楼的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挡住了灼热的阳光。他抬头看去,沈扶玉正举着伞:“怎么了?”
危楼眨了眨眼,道:“仙君,好爱你。”
沈扶玉被危楼光天化日之下的突然告白闹红了脸,他一把捂住危楼的嘴:“你胡说什么。”
“怎么在一起前说本尊胡说,在一起后还说本尊是胡说。”危楼的声音隔着他的掌心传来,沈扶玉的脸越来越红。
危楼笑了一声,不再调戏他,俯身继续割麦子去了。
危楼毕竟之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魔尊,能力和手段都不容小觑,学起这些农活来也快,如今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
“割了麦子,给你换面吃,”危楼简单算了一下,“应该还能余一些银子,到时候给你添几件冬衣,不要冻到本尊的心尖儿了。”
沈扶玉许久没听这个称呼,猛一听,熟悉的羞耻感又涌了上来:“胡说八……”
他没说完的话语停在了嘴里,下意识看着对面的人:“徐三娇?”
危楼一愣,直起腰来,只见对面站了一个女人,正是徐三娇。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能遇见他俩,麻木无神的眼睛动了动,她没说话,一副不欲交流的模样,低头继续割麦子去了。
虽说已经入了秋,但夏天的暑气还在,徐三娇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了一个脑袋,连割麦子时的手都缩进袖子了一半。
她比当时出嫁时,更消瘦了。
粗布麻衣穿在身上,就像是套在了一个毫无血肉的骨架上。肩膀耸动时,几乎可以看见清晰的骨头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