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臃肿的身体微微颤抖,室内昏暗的灯光在她身上丝毫没有镀上光亮,反而添了一层灰败的阴影。
宋香萍:“小盼你听到没有,出去住不安全,你还小,而且宾馆一晚上太贵了。”
常盼越听就越想冷笑。
她天生反骨,宋香萍越是这样,她越是爱搭不理。
眼下被点了名字,头也不抬,只是兀自喝着粥。
宋香萍身体本来就不好,生了个大女儿,结果夭折了。
小女儿又被丈夫卖了,精神状态就不好。
做了这么多年的母女,方游很熟悉哪个点能戳中宋香萍。
她被抱来的时候正是宋香萍最脆弱的时候,给她的都是最浓烈的关怀。
这么多年宋香萍对丈夫陈民的恨,和对亲生女儿的愧疚以及那种无力感让她越发的敏感,经不住刺激。
常盼像陈民。
尽管过去了很多年,方游对常盼的生父还是有很深的印象。
特别是这双眼睛,那年夫妻俩离婚的争吵,这双眼里的冷漠倒是显得触目惊心。
现在常盼坐在那自顾自的模样,偶尔抬眼看一看,和陈民像了个十成十。
“妈,别生气,”方游站起来,拍了拍宋香萍的背,她看了一眼常盼,眼神示意对方回房间。
常盼看懂了,放下碗筷就转身走。
“我让你走了吗?!”宋香萍吼道。
常盼脚步一停,她漠然的回头,看了一眼亲妈。
“你瞪我做什么!”
宋香萍又吼。
方游只觉得头疼,她甚至觉得这对亲生母女八字相克。
最开始的一个热脸贴冷脸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方游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回来吃饭也不安生,头疼的不行,只能说:“妈,你先吃饭……”
“吃什么吃,孩子不听妈的像话吗!方游你别管,我今天得好好说说她!”
宋香萍虽然年纪大,但力气确不小。
天天能推着小车绕县城做生意,方游没个防备,被这么一推,腰撞到了一边的碗柜上。 尖角戳中,疼得冷哼了一声,但反应迅速,把柜门一推,才没让碗啊盘啊掉一地。
常盼被烦得不得了,进屋拿了东西背了包就走了。
铁门哐当一声,震的耳朵疼。
宋香萍不依不饶的追出去,“做什么,妈说你一句你还发脾气!”
方游蹲在地上蹲了好一会,灯泡电流的滋滋声在空旷的环境里特别刺耳,没过多久宋香萍悻悻的回来了,嘀咕着说:“小孩子,跑的倒是快,我是老了,哎,小游你去找找你妹妹……”
这片的楼着实像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