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鼻尖充斥着依旧是刺鼻的血腥味。
“这孩子怎么了……”
“怎么满脸的血……”
有人拉住了常盼,常盼的目光落在这个人身上,然后猛的拽住对方的手,把他往屋里拖。
这样的反常打断了原本的其乐融融,整个厅堂骤然安静下来。
接下来是脚步声、谈话声、惊叫声、哭声、呐喊声……
常盼站在原地,隔了许久才感觉到痛意,摸了摸脸,混着血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流的泪,好痛好痛。
一个女人来到她面前,拉起了她,声音有些焦急,“快快快,她受伤了。”
“小盼?小盼?”
常盼抬头,看到的是和宋香萍有三分相似的阿姨的脸,她下意识别开了脸。
对方喊了她丈夫,男人背起常盼去卫生所。
对方即将迈出厅堂门的时候,常盼伸手拉住了门框。
孩子们都被带到一边去了,火锅还在烧着,冒着缭绕不觉的热气。
碗筷散落在桌上,有几根筷子还掉在了地上,蓝色的塑料凳也有些翻了,所有的人都围在那个小房间外。
有人踱步在打电话,也有人接了一脸盆的水,还有人扶着昏过去的亲外婆。
常盼看不到方游。
她现在怎么样了?
手指攀在门框上用尽全力的感觉像是失去了所有依仗。
也不知道有谁进了屋,人群开了一条缝,常盼死死的盯着那道缝。
她看到了方游跪在地上的身影。
背着她的人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出了大门。
外头是尽黑的天色,仿佛是永远不会有黎明的永夜。
常盼坐在摩托车上,回头看去。
房子依旧是昏黄的,人影晃动着,呼呼的风声中还伴随着风声犬吠,还有呼啸而来擦肩而过的警笛声。
大概所有人都不会新一年的第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卫生所在村子的另一头,正月只有一两个人值班。
常盼被送进来的时候值班的医生吓了一跳。 小姑娘半张脸都是血看上去吓人得很,眼泪还冲出了一条水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
姨夫站在一边焦急踱步,好几次想抽烟,但都忍住了,最后盯着卫生所的电视机发呆。
常盼眼皮有个伤口,手上也有口子,但问题不大。
她不知道脸上的血是什么时候沾上的,也分不亲是亲爹的血还是方游的血或者是宋香萍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