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人却只是近乎冷漠的看着,直到嘶喊声渐渐微弱,一个活生生的、完整的成年人,在无形的火焰中化为了一堆焦炭。
布莱克处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状态,只能呆呆地看着。
直到他被来人那低沉的声音再次拉回神:「弱是弱了,但群体狩猎的习性未改吗?」
布莱克看向来人,发现他注视着前方远处,彷彿夜色与薄雾对他的视线都不成阻碍。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那个东西对我没什么用。」来人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布莱克手上的椅子。
「你为什么会知道吸血鬼的事?」布莱克换了问题。
虽然眼前这名男子刚才用了别的称呼,但布莱克知道那个词汇等同于吸血鬼,加上他刚刚对那名吸血鬼做的--
更高阶的吸血鬼?!
「我跟他是同样的存在--或者说,刚才的他。」来人向着那堆灰偏了一下头。
布莱克因为自己的推论成真倒抽了一口冷气:「吸血鬼!你是德古拉?」
来人只是冷淡的回应:「比起吸血鬼,我更喜欢『血族』这个称呼,还有,我的名字叫做该隐。」
这不是更棘手的对象了吗--
「该隐?那个吸血鬼始祖?杀了自己弟弟的该隐?」布莱克不敢置信。
「你知道的不少。」来人--该隐,轻轻哼了一声。
他单看穿着也可以知道,眼前这名还不算神职人员,只是教会的修士罢了,而修士都知道他的身分,看来教廷也不算堕落的太彻底。
然后布莱克就说出了让该隐愣住的话:「可是我寧愿相信德古拉的存在。」
他无语的望着这名年轻修士。
「你知道教廷里面关于你的画像真的没有民间流传的德古拉那么帅气--」或者说因为该隐的年代真的太久远了,就远到关于他的传说,在人间一代一代的改变,改到最后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没有人能够保证。
相较之下,被文人塑造出来的德古拉简直是少女的梦中情人。
看着年轻修士义正严词的表情,该隐也没有在这点上多争辩,只是平淡的开口反问:「那么,你知道血液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特别鼓譟吗?」
布莱克抓着椅子退了一步,改口:「我错了,对不起,你是该隐。」
这时,天色终于慢慢变亮,那个吸血鬼化成的灰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的化为更细小的粉末,消逝在空气中。
这个景象再一次让布莱克目瞪口呆了。
该隐则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布莱克猛然意识到眼前这名可也是吸血鬼啊,这么接触到阳光--
见到年轻修士朝自己猛盯着的目光,该隐似笑非笑的开口:「让你失望了,阳光对我没有作用。」
「你打算袭击教廷吗?」布莱克想起那名修士同儕说的,这阵子发生的事。
然后他看到该隐似乎又笑了一下。
说似乎,是因为下一秒,原先还在自己眼前的身影突然不见了。
离开了?
布莱克稍微松下了抓着椅子的力道。
然后该隐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如果我的目标是教廷,早就先拿你当开胃菜了。」
布莱克反射性的又举起椅子向身后一挥。
该隐抓住向自己砸来的异物,然后猛一用力,布莱克顿时被他的力道往前带,踉蹌了两步,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松开手,才避免了跌倒的命运。
该隐将椅子扔回了露天座位边,虽然它已经变形的不成样子。
「就算只是修士,你对血族弱点的认知也太薄弱了点。」
要知道在身体机能方面,力气跟速度都是血族的优势,想要用一般的物品对血族造成伤害,是非常有限的。
布莱克再次懊悔没有随身携带圣水。
该隐的视线撇了一下带着泛白的天边,突然开口:「晨祷要开始了。」
被这么猛然一提醒,布莱克也将所有的恐惧与困惑拋的一乾二净,啊啊的哀号了两声,赶紧捡起自己先前被打落在地上的手机,然后就加快脚步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但走没多久,布莱克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人,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预料中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只是刚好同个方向而已。」该隐平淡的回答。
既然该隐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布莱克也就没有多质疑什么,只是转回视线迈着自己的步伐,然后一边对自己做心理建设。
吸血鬼虽然会针对教廷,但是肯定也是在人员在教会外的时候才会下手的,吸血鬼没办法进到教会里面,就算该隐真的跟着他到了教廷也什么都不能做。
布莱克低声默唸着。
就在熟悉的高耸建筑物印入眼帘后,布莱克一路上塞满各种乱七八糟心情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再次回头,不意外的,该隐还在:「对了,谢谢你。」
「嗯?」该隐却没有理解他这声谢的意思。
布莱克抓抓头发:「那个吸血鬼啊,光凭我自己是没有办法平安无事的。」
「啊、那个啊。」该隐了解了:「我有事找他,会帮到你只是顺手而已。」
「还是谢谢了。」布莱克坚持道谢。
该隐还来不及说什么,另一个同样穿着咖啡色修士袍的修士突然从教廷中出来,看到布莱克,猛然快跑扑了上来:「布莱克啊!你在做什么!晨祷要开始了啦!找不到你的人神父已经有点不开心了!」
这名修士的年纪看起来跟布莱克差不多大,但发色相较之下是较深的褐色,长度短的乱翘,让他看起来更稚气了一些。
「啊啊,快走吧。」布莱克向着该隐点点头之后,飞快地跟着那名年轻修士走进了教廷。
该隐再次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毕竟是还没有办法验证的想法,该隐也没有让思绪困扰自己太久,只是随着先前两人的脚步,踏进了教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