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什么!她马上化成一块石头。
“走吧!我的好、友。”他笑得好和煦,天下太平的样子。
呆若木鸡的范喜言,完全不知道自己早被猎捕住。在索心求爱的陷阱里,注定要愈陷愈深了。
“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范晴揉揉额头。提醒道:“别忘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以为杨敦日会由着你当鸵鸟下去吗?他那人别看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其实是很有手段的,你逃得开才怪。”
“他爱我吗?”她心悄悄怦动,隐隐约约是不敢承认的期待。
“废话,要不他天天绕着你转做什么?看那个常奇伟老端着一张棺材脸瞪你就可以证明了。别问我,喜言,其实你心底清楚,不然不会这么烦乱。”
她不语,如果她敢面对的话,当然会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她不敢啊!
“欵!如果你能回唐朝就好了。一旦回去,依你敢做敢当的性子,一定立即向丈夫讨休书,然后全心全意去爱着杨敦日;不管能不能相守,至少心底好过。”
“别说了!”这种不由己的事,妄想也没有用啊!虽然她的确会那么做
范晴将泡面塞到范喜言手上,站起身,丢下最后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得花多少时间才可以摆平自己的固执,但我得提醒你,当你一旦开悟了,杨敦日却不见得还在一旁等你。爱情这东西啊不会为虚掷的人停留。你那位胖子帅哥的身后,搞不好有一位温柔甜美的女人正等着他对你绝望时好趁虚而入呢。吃面吧,然后继续你的自苦、自责、自厌。把他推得更远,直到下一个女人接收他。”
挥挥手,走人。留下苦着一张脸的范喜言,兀自对她那一串警告胆战心惊、思绪狂乱,并几乎要翻了
别个女人
会取代她
得到他,也得到曾经属于她的爱情
杨敦日手上拎着水煎包,正欲趁热找“好朋友”分享,后头跟着的是脸色不佳的常奇伟。
“为什么我们的早餐会报要栘师到厌茶?你不觉得这样不好处理公事吗?”有没有天理?现在倒成了他是守在公司主事的那一个。向来任性妄为的人不是他吗?什么时候变成敦日了?
“她会替我们煮一壶上好的曼特宁,你喝了一定会上瘾。而我比较锺情卡布奇诺。”杨敦日心情愉悦地回答他。再拐两个弯就可以看到厌茶了。
常奇伟叹道:“你#x5c3d;#x7ba1;吃那些高热量的东西吧!要是哪天胖得连大门也走不出去,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杨敦日笑看好友:“到时我会乖乖让你骂个过瘾。”
“要不是看在你这辈子第一次动情,我会容忍你这样公私不分才有鬼。希望你今生只失常这一次,纵使对象是那个女人。”他对厌茶那一群女人依然没好感。
杨敦日道歉道:“那文物展的违约金就由我私人的钱来扣吧。我很抱歉让我们的商誉有了一项不好的纪录。”
常奇伟槌他一拳:“胡说什么,计较这几万块的小钱。哪天有大笔的再来明算帐吧!这次的合作虽然有小瑕疵,但风评很不错,以后搞不好还得请你的女人帮忙。她拥有的特殊才艺保证既抢手又独一无二。”
两人定到厌茶的后门,按了电铃。现在是早上九点,厨房正在忙着,店门尚未开。
“敦日,你真的定下来了?”忍不住要问。
他轻且肯定地点头。是,就是她了。
他想付出爱,并且得到她的爱,只有她才行。
门打开,传出范喜言清脆的声音
“早安,是送货来的吗?请进”噎住。瞪着眼前那张笑脸,可不是那个害她昨夜失眠,并在昨天遭她轰出去的好、友吗?
“不是送货,是送早餐。”杨敦日抬高手上的水煎包:“还没吃吧?这是特地去中山北路买的,口感很棒,一齐来吃。”边说边往里头走,对两名正在洗菜的妇人点头道早。也体贴地送上一份共同分享。
“借过。”常奇伟闪过发呆中的女人,冷淡地丢下一句。
范喜言讶道:“你怎么也来了?”
“你以为我稀氨吗?一壶曼特宁,不加奶精不加糖。”点餐完毕,到前方就定位。
一股气往头上冒出,她追过去 “抱歉,我们还没营业,你可以走人了。”可能是栘“情”作用。这男人愈看愈讨厌,不禁就是想跟他过不去,以消心中熊熊之怒火。
杨敦日从柜台里拿出几个盘子,将水煎包分配好,第一份就端到她眼前。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轻声道:“来,快趁热吃,很棒的。我一次可以吃八个呢。”
她站在原地,动作僵住,不敢面对他。心底满溢着无措与喜悦,无措于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喜悦于他仍愿意来,愿意以这样温和的面貌对她。
不管他对她是何种感情,都不该得到她失礼的对待。但因为她摆不平自己,所以总会对他发脾气,可那到底也没让她好过多少呀
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
杨敦日将她拉坐到椅子上,吩咐她吃之后,自个钻到柜台后面拿咖啡粉煮咖啡。她之前教过他几次,所以他对蒸气咖啡壶的使用不算陌生。
“原来你对男佣这职业有兴趣。那,再来一片厚片土司,花生口味的。”常奇伟也不跟他客气。
“马上来。”杨敦日笑应着。
范喜言最讨厌常奇伟就是这点,老是对杨颐指气使,像个大少爷似的。马上道:“你双手残废呀!要吃不会自己动手。”
“就你能独享“好朋友”的服务,我不行?”常奇伟斜过去一眼。女人就是小心眼,他早看清了,偏偏敦日年幼无知,呆呆陷入八爪女手中。
“是个男人就自己动手!你跟我这女人比什么?羞也不羞!”他凭什么跟她比啊!
“哈!这时候怎么不唱“男女平权”的高调了?女人就是狡猾。”
范喜言实在忍不住了,骂道:“我还真是没见过比你更小心眼的男人。总归一句,你就是嫉妒对不对?你嫉妒杨喜欢我对不对?”
常奇伟嗤道:“没有女人会像你把这种事拿出来张扬,一点也不脸红的。”
“你才该脸红呢!”
虽没见过几次面,但每次一见,总要斗的,什么话题都可以大斗三十回合。不知是怎样的宿怨,让他们互看不顺眼至此?杨敦日安静地煮咖啡,拿厚片抹花生酱,唇边含着宽容的笑。看他们斗个方兴未艾,别有一番乐趣。
他感到受宠若惊,因为他们互看不对盘的原因之一是彼此处于争宠的竞争关系。
真是孩子气。有点像国小时班上搞小圈圈那样我跟你好,你不要跟小明好。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一旦有了知己的情分,往往会有争先的念头,希望自己是挚友或情人眼中心里的第一顺位,是最被重视的那一个。
很幸福哪
纵使他在世上已无亲人,但他有最好的朋友与想爱的女子,生命依然丰盈。
而这份圆满丰盈,必定会持续到地久天长。不管喜言怎么抗拒,他都要牢牢抓住他的幸福。
她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