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色堇(1 / 2)

季思桐原以为乔阳和江艺拿了她的电话号码,应该会在短时间内联系她的,谁知她等了小半个月都没等到,发了邮件给他也好似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倒不是她心急见他,只是两个人已经有将近两年没联系了,季思桐心里难免有些牵挂。

她兀自想着,竟忘了现在是在上课,幸好是让他们在做卷子,不然老师上课走神,脸都丢大了。

下课铃响起,学生陆陆续续离开,只余下几个围着季思桐问问题。

“这道题涉及的知识点是法语中最重要的一块,我讲过,法语中的动词有几种,及物和不及物,这个和英语是类似的,可以类比着去学,接着是代词式动词,带有自反代词me,te,se,nous,vous的动词叫代词式动词,其中意义是要求掌握的,还有它的命令式和复合过去式,然后是无人称动词,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动词形式,只有原形和第三人称单数,最后一个难点也是我们法语口语中需要注意的,动词变位......”

季思桐把这块知识给他们捋明白,再讲了几道相应练习,看着他们脸上十分明显的挫败感,她鼓励道:“没关系的,刚接触一门新语言是这样,就像你们最开始学英语的时候不也一样吗?能把英语这块大骨头啃下来,再啃一块也没问题的,我当年刚学法语的时候也是这样,舌头都捋不直,后面慢慢就好了,别灰心。”

学生和她道了谢,收拾东西便离开了。

她上的是下午最后两节的课,下课又被拖了一会,现在已经是六点多了,校道上的学生陆陆续续,季思桐走着,一路上遇到几个认识她的学生笑着和她打招呼。

时间不早,上了两节课人有些发懒,她想着直接去食堂解决掉晚餐好了,省得回家还要自己做。走到最后一个拐弯处,便看到迎面走来的苏遇,他也看到她了,抬起手笑着和她打招呼。

“刚上完课吗?”

“是啊,哎这个点了你怎么在这啊?”

苏遇解释道:“医院有个项目我要带,和a大合作,我是过来做实验的,上次来找夏教授也是和他说这个事,国庆后就已经启动了。”

季思桐了然地点头,“难怪上次酱酱说在这里看到你。”

“酱酱?”

“哦,就是江艺,我们之间的小称呼。”习惯性就叫出这个名字,被她知道了又要炸毛了。

“对,上次在人工湖那边遇见她了。”看见她手里抱着的两本书,苏遇十分熟练地伸手接过来,像是做了无数次,季思桐微愣了片刻,没说什么,只笑了笑表示感谢。

瞄到怀里的《大学法语简明教程》,苏遇边走边问:“不是主教英语吗,怎么也带法语了?”

“院里一个法语老师请产假了,这学期就让我帮忙带一下。”

苏遇站到她外面,迈开脚步示意她走出去,“带两门会不会很累?”

“还好,受的住,不过再累也没有苏医生累啊,每天都要钻在实验室,我看夏教授他们做起实验来都是没日没夜的。”

“我其实还好,每天早上去一下医院,下午才过来,累的是夏教授和那几个学生。”

季思桐替他抱怨道:“不会吧,你们医院拿你当机器使啊,去完医院还要做实验。”

“医院现在给我的工作也少了很多了,不会很累。对了,你要去哪啊?”

两人一路说话一路走着,季思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一起顺着他刚刚来时的方向走,越走离食堂越远,他这么一问,她这才反应过来,“哎我要去食堂的。”

苏遇也是一愣,随即笑出来,“所以这是饿的发昏了才跟我走过来的?”

季思桐指着他手里的书,“难道不是苏医生误导我走过来的?”

苏遇笑着把书往上抱了抱,“那我索性就误导到底吧。”

“啊?”

“跟我走吧。”

“去哪啊?”

“吃饭。” 两个字刚落下,季思桐的肚子便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脸上顿时一阵热。

苏遇止着笑意,颇有一副哄孩子的架势,“饿了?忍忍啊。”

季思桐跟在他身旁,头都快低到地下了,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怎么老是在他面前出糗啊,第一次见面被大姨妈染了裙子,在花店面前叫不出他名字时的尴尬,还有现在,苏遇是自带看破别人各种糗状的体质吗?

她也只在心里偷偷想,嘴上什么都没说,跟着他不快不缓的步伐走着,苏遇带她打车到了城外,路上花的时间有些多,到的时候天际已经微微擦黑,这里四下无人,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枝扑动的声音和远处传来几声不甚响亮的蛙鸣。

季思桐觉得这里幽静的有些过了,扯住苏遇的衣角,略微紧张地问:“苏遇,你带我来这干嘛?”

“吃饭啊,还能干嘛,你不是饿了吗?”苏遇的声音不大,却在如此空旷幽静的地方传来回声,他看到季思桐扯着他衣角的手抓的有些紧,玩心上来,故意吓她:“难不成还能把你卖了?”

季思桐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回了句:“医生比老师值钱,卖医生吧。”

苏遇低声笑了,所以这是要在这两个身份上过不去了?他没回,只伸手握住还抓着自己衣角的手。

季思桐一怔,注意力全都被扣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吸引住,苏遇的手很温热,指间有些茧,应该是常年握手术刀的原因,她低下头看,那只手骨节分明,长指刚好扣在她的脉搏处,透过他的手指,季思桐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脉搏跳动。她脸上一热,却也没挣脱开。

两人走了十分钟左右,苏遇在一座老式屋前停下,四面黛青色的矮墙,朱红色的大门,门沿上的牌匾只题了一个字:瑄,里屋的灯没有很亮,在逐渐暗下去的四周也显得格外明。

“到了。”苏遇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