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刚刚举着她十几秒,其实是想把她鞋上的雪给晃掉,免得放下去后她又摔了,听她这么说,他便小心地将人放下,走到她身前去,问道:“摔疼了吗?”
季思桐刚刚被他们嘲笑的那股害羞劲还没退,微低着头闷闷地说:“不疼。”
不远处的元芷又不怕死的贱兮兮招她,“苏医生不疼哦!”
害羞加上窘迫,季思桐气头上来,朝她愤怒地大喊:“元芷你死定了。”说完便拔腿向她跑去。
刚刚苏医生还没把她鞋上的雪晃干净,才刚迈开两步她又华丽丽摔倒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又是一阵爆笑,连边上看热闹的许教授、乡长和大婶都抑制不住地笑出声。
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狼狈过,季思桐欲哭无泪,双手紧紧捂着脸,不起了不起了,干脆让她埋雪里得了。
站在后面默默看着她的苏遇也是一脸笑意,再次过去把她扶起来,不是提,是扶,免得让他们再打趣一次。
人站定后,苏遇开玩笑似的叮嘱:“别跑了啊,再摔我就不扶你了。”
季思桐猛摇头,“不跑了不跑了,打死元芷我都不跑了。”她哪还敢跑啊,都摔两次了还不够她窘的吗?
苏遇看着她这副窘迫中带着害羞的样子,和她平时的冷静沉稳大相径庭,却觉得这样的她,多了几分孩子气和灵动。他伸手帮她拍掉身上落的雪,脑子里想的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其实刚刚的你,还是蛮可爱的。”
季思桐抬头苦着脸看他,可爱个球啊,能不能别再提了啊,还不够囧的吗?!
“真的挺可爱的。”苏遇见她有动手捶自己的迹象,加了句保证似的。
“拉黑吧苏医生。”季思桐说完转身就走,还没忘记刚才摔过两次,她走得又缓慢又谨慎。
“这回可别摔了啊季老师!”何皓受了元芷的传染,也出声调侃她。
季思桐侧目瞪了他一样,接着往回走,什么下雪,什么堆雪人打雪仗,短期内她都不想再玩了!!!
虽然雪下的大,但是该工作的还是得工作。
学生们的热情倒是没有因为突然而至的大雪而消退半分,依旧如刚上课那会,每天都活力满满。
苏遇他们在乡里的一个小广场上设了小型的医疗咨询点,每天都会有人过去咨询一下,检查检查身体,有些离得远的手脚不方便的老人他们就亲自上门看,一天下来,虽说不是很忙,倒也没什么空闲时间。
因为记挂着苗苗奶奶的身体,苏遇这几天去他们家就便去得有些勤,这天傍晚从苗苗家回来后,他站在院子里没进屋,怀里抱着个东西。
“苏医生干嘛呢,怎么不进去?不冷吗?”出来倒水的元芷看到苏遇一个人傻愣愣地站着,好奇地问。
苏遇举起食指放在嘴唇上,一脸神秘的样子,“帮我叫下思桐。”
“啊?思桐?”
“嗯,让她出来。”
收回脚步,元芷不明所以的进屋喊人去了。
没一会就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还有她温温柔柔的声音,“怎么了苏遇?”
“思桐,快出来!”
季思桐小跑了几步出门,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朝她招手,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她凑过去好奇地问:“苏医生你捡到钱啦这么开心?”
苏遇被她的脑回路逗笑,现在手上没空,不然他都想摸摸这个凑在自己眼下毛茸茸的脑袋,“钱倒是没捡到,但是捡到了这个。”
苏遇把外套掀开,他心口处窝着一只小小的狗,一身毛都是白色的,看起来软软绒绒的。天太冷,苏遇把他的黑色围巾围在它身上,黑白相称,小小的一只绻缩在他掌心,简直萌翻了,可能在他怀里闷了一会突然见到光有些不适应,它慵懒地闭上又睁开眼睛。
“哇,这...这是...?”季思桐惊讶的话都说不全了。 苏遇收了收掌心,小狗晃着脑袋缩了下身子,“我今天去看苗苗奶奶,恰巧碰上阿黄生了,昨天生的,生了四只,苗奶奶就送了我一只,喜欢吗?”
季思桐伸出手逗弄它,闻言看了苏遇一眼,“不是送你吗,怎么问我喜不喜欢?”
“我不会养小宠物,所以交给你养吧季老师。”苏遇将手递到她眼下。
“真的吗?!”季思桐喜出望外。
“真的。”
“哇你太好了苏遇。”
苏遇把小狗轻轻放到她手上,又顺了顺它的毛,季思桐一手托着它,另一只手伸出手指放在它脖子处,它低头一下一下蹭着她的指腹,季思桐一颗心都要被它萌化了。
“苏遇它好可爱啊。”季思桐满心欢喜,笑得格外灿烂,认识她这么久,苏遇还没见过她笑得像现在这样,嘴角、眉梢都藏满了笑意,就连被风吹动的头发似乎都带满笑在风中飘舞。
看了一会,季思桐终于发现不对劲,抬起头问道:“苏遇,阿黄是黄色的,为什么生的宝宝是白色的?”
苏遇眉峰一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这是开心的把常识都忘了?
见她没有一点想起来的迹象,苏遇开口解释:“季老师忘记有句俗语,叫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了?生物学上,我们管这种情况称为变异,高中生物学的逢年过节都当礼物送还给老师了?”
季思桐“扑哧”一笑,语气颇为无奈,“哪里是逢年过节啊,高中一毕业我就全数当毕业礼物送回去了。”
“季老师记性这么差的吗?”
“自然比不上苏医生。”
屋内何皓他们见两个人在外边站了半天也不进来,还说说笑笑的,不由得好奇地跑出来,“你们俩干嘛呢,在这准备当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