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九姑娘聪颖聪颖的吗?怎么还能在厨房众目睽睽之下睡着?
难不成因为大姑娘提前表露出一些意思,现在就让她拿乔了?
那可不成。
怪不得大姑娘只见一面便说生得便不像正经过日子之人。
若再说起以后,未免嫉妒大姑娘富贵,必须要敲打敲打才知道利害。
九姑娘,不说奴婢没规矩,但这我要说说您,您也是咱们薛家女儿,家里也未曾亏待您,是您主动要来伺候长姐,怎么一到曹国公府,就显露了小家子气?
故意给奴婢难堪,没得叫外人看了笑话,嘲笑咱家管教不严。
薛闻刚刚回神,便听到如同念经一般的叱咄。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这种粗粝直白,却最能让她幼时低下头的话语。
好似只要她低下头,就能回避所有的恶意。
难道死后的记忆还要复苏?所以她才能记得这么清晰?
薛闻内心震惊,侧头看着这个妙语连珠的侍女,从模糊记忆之中找到了属于她的名字。
你是嘉庆子?
嘉庆子即为李子。
好似嘉庆子原姓李,恩准随了薛姓。
她已逝长姐又颇有巧思,用果子名当侍女名字。
两位陪嫁侍女一个叫嘉庆子,一个叫含桃,等她嫁过来后就怎么见过面,没想到死后还能全部记起来。
九姑娘可不要装傻。嘉庆子眯起眼睛。
是您主动请缨要为大姑娘做粥,如今难不成是要拿乔?
浑身无力,连用尽全力说出的话也只能气若游丝的在薛闻,感受到自己现在蓬勃的生命力。
低头看见的是她幼时掌心红润的手,胸腔内再无闷雷涌动,她好似真的重回了青春。
嘉庆子?手指朝着圆润的脸揉搓,任嘉庆子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
叱咄谩骂已经不能对薛闻造成伤害,外头探头探脑的厨娘们不敢轻易动作,好在薛闻自己主动将手松开。
国公府正经的大厨房虽然规格大,但身在其中难免有杂乱之感。
薛闻站在厨房内,鼻尖夹杂着粥底糊了的新鲜空气。
紧绷了一辈子,连死时因为人多所以未敢松懈半分,生怕丢脸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梦也好,是真的也罢。
她不想活在别人眼里了。
她想为自己活,想做自己的主。
九姑娘,你这是嘉庆子吓得不敢说话,心里盘算着之前还是默不作声,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小姑娘。 怎么转眼又哭又笑起来,难道成了老话里说的失心疯。
没事没事。薛闻摇头,环视周围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