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想到,薛闻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竟然对生死之事比她一个迈进棺材里的老东西还要计较。
看着薛闻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弄清楚,蔡大娘嘴上烦躁,但心里好似被暖呼呼的蜜水给沁了一下。
她也是独身一人。
她也怕遇到这种事。
她不愿意薛闻招惹事端,但感动薛闻愿意仗义执言。
你素来小心,我没什么可嘱咐你的。
蔡大娘温热的手指替薛闻擦拭泪珠,道:不论发生什么,别在外头哭。 天冷,冻脸。
这话像是某种预警,薛闻点点头提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她心里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话本里单刀赴会的人物,去讨一个公道。
为谁讨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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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离得远。
薛闻带着家里雇的婶子一同坐着驴车过去的。
只一进院里,破旧房屋里面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散开了,只剩下零星几个。
她视线越过正在热火朝天的人们,看见了粉色的、橘红的、藏蓝色的各色纸扎,充满刺激性的色彩在她眼里窜上窜下,显得别样热闹。
薛闻的指甲不长,深深地陷在掌心也没觉得疼,算给自己鼓了个劲。
一进去,那孙夫人便逃也似的回避眼神,薛闻心下一沉。
留下的零零散散几个人里,都是来凑热闹的,小声说着:你们看见没有,咬得不成样子了,但仵作说了,她不是被狼咬死的。
是勒脖子上吊没的。
又见薛闻年纪轻,故意说道:你啊,托生在蔡大姐家里,真是比孙家大丫有福气,不然你做起生意,招揽起客来,可比孙家丫头受欢迎。
不过这亲事寻得也好,都在地底下谁也不知道她底细。
婶子原本就喜欢薛闻这个脾气好的少东家,经历了薛阮阮一事后护着薛闻更是跟护犊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