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非她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活着来处置她。
所以,他选择在管家的意见中将人放出去,放长线,方才能够钓大鱼。
他想着让人吃一吃苦头方知道家中好处,抑或者将她背后之人顺藤摸瓜抓一条大鱼出来究竟是谁想要拿着以这个女儿为棋子来靠近自己。
但他不仅什么都没有找到,甚至在沈今川这个小辈上节节败退。
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不是吗? 薛侯想起那遥遥一望,那即便戴着诡异的面具依旧穿着明艳袍服没有任何掩饰的男子,将他的女儿护在怀中。
像怀抱无价之宝拒绝他人窥伺的巨龙。
薛侯丝毫不怀疑今日卫率府突如其来的为难便是因为这个人,能调遣卫率府,还能在京城天子脚下拥有这样一支护卫队,必定出身世家显贵。
若是当时女儿说那些话是那人暗示薛家已经被人抓住辫子,那他可就差一点走错了路。
不过,为时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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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侯内心翻涌,表面却低着头,久久未曾答话,只有一声沉重的叹息。
世叔,我还是想要叫您一声岳丈!沈今川将杯盏重重往桌案一撂,四溅出的茶汤濡湿了暗绿千戏纹的桌垫。
贤侄啊。薛侯长吟一声,作势擦了擦眼角泪珠。
我的侄女同样姓薛,也不差什么,只要你同意,两个都许嫁给你也不是不成。
若兰苕未曾订约,连兰苕我都舍得就是小九,我实在有难言之隐啊。
从前他定要拴住这个曹国公继承人,是因为薛阮阮高嫁或许有家里出力,但更多的是沈今川一意孤行,他们之间的联姻属于沈家扶贫。
而薛侯不能在薛阮阮死后放弃大好利益,将这
么多年维系的关系被另一家族坐收渔利,可现在
沈今川皱眉,站起身来,手指越过朦胧纱幔直直指着外面:你我都清楚,薛闻根本没有病,所以不需要你来遮掩。
他稍稍停顿,而后拧着眉开口:我知道她心存芥蒂,并不愿意嫁给我,但我同样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的误会,只要能够说清楚将所有隔阂说明白就够了。
我的妻子,只有薛闻一个,断不可有其他人。
薛侯探究的眼神没有任何遮掩地横扫着这位马上要继承国公之位的天之骄子,心里纳罕他那个不声不响的女儿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够迷倒诸多显贵。
比从前让他骄傲过的薛阮阮还要厉害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