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在他们眼里都算正常的,哪个身居高位的人都有些费钱的怪癖,他们都习惯了。
见她出门,在门外的侍卫宫女都分外惊讶。
连行礼都带着些仓促,有些措手不及。
- 东宫佛堂不大,比起东宫的殿宇的覆盖面来说称得上简陋。
但当朝太子对道家佛家都未曾有过偏爱,若论道意也更喜欢道家的逆天改命,只拼今朝,对于佛教的此生受苦来世得果嗤之以鼻。
薛闻第一次见之时还很诧异秦昭明能在这里摆个佛堂,这简直就不该出现。
此间灯火通明,却未曾点燃檀香,只燃着淡淡的、带着些缱绻味道的鹅梨帐中香。
孤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
薛闻还未推开门便听到里面秦昭明的声音,她顿了顿,然后说着:连我也不行吗?
如同在说:你愿意跟我分享这个秘密吗?
她问的时候心态平和,已经做好了他不愿意开这扇门的准备。
若要问起来那她为什么还要来,那就是总有些人拿着犹豫慢慢斟酌,但时间不等人,她这辈子学的成功的课程便是不留遗憾。
门内缓缓映衬出影子,吱呀一声门从内打开。
里面的人未曾有在她面前的举重若轻和狂野自信,反而像一直淋了雨后湿漉漉的小狗。
明亮的灯光爬出窗棂如丝一般席卷那张白皙的脸庞,在光影中半明半昧。
他的面容干净如初,薛闻却恍惚觉得好似有泪痕缠绵。
如同精致的瓷器从那一侧龟裂破碎,偏要在她面前强装出安然无恙的模样。
秦昭明眉眼低垂,看着她半晌挤出来一句:天黑,你怎么这时候出门了。
薛闻戳他肩膀,他也不躲,完全忘记这地方还有伤痕在,直到薛闻收回手他也呆呆地。
眼前的薛闻因为早就回到寝殿,穿着也并未要见朝臣的装扮,只在内里浅搭了一件白荷诃裙,外头罩了件轻薄的浅金大袖衫。
如同锦缎一般的发丝被一根玉簪轻轻挽在脑后,恍惚中只怕会以为仙子临凡。
反倒手上戴着的宫灯和拿着的酒壶,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来看你,想来看看你。
秦昭明沉默,接过她双手的灯和酒壶,没开口,却让出了半个身位足够让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