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愣了两秒，随后低声道：

“你知道了？”

刚才还开开心心的赵魍魉，此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自言自语道：

“当初答应你加入金陵代表队，应该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事情。

不然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来，早在全国大赛期间，因为金陵代表队的夺冠，赵魍魉便已经被赵家人给注意到了。

当时已经依附于姬家的赵家人找到他，试图让他透露金陵代表队的战术。

赵魍魉自然是拒绝了。

而他拒绝的，还有自己生的希望。

赵家说可能活不到比赛结束，他不仅活了下来，还跟着姜亦泽走南闯北，成为了寒士的核心主力。

这样的人生，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听到自己可能随时都会死的消息，赵魍魉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只是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一次次在暗处准确无误地完成任务。

赵魍魉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生存下去的价值。

原本他是一个游离于人群之外的异类，但现在每每他执勤归来，都会有一群立命军的战友在和他打招呼。

只是，世界跟他开了一个特别大的玩笑。

絮絮叨叨说了这辈子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话，赵魍魉推开姜亦泽的手，大口咀嚼着烤肉：

“这人啊，这辈子只要认认真真的活了，就不算失败...你说是吧，小姜...

哦不对，我是该叫你队长呢，还是叫你头儿呢...”

姜亦泽被赵魍魉的乐观打动了，他从怀里取出一瓶杜康酒：

“有烤肉，怎么能不喝酒呢？！”

赵魍魉眼前一亮： “嗬！杜康酒，这玩意我早就想喝了！”

姜亦泽不知从姬家哪儿摸出来两个玉碗，两人就着烤肉大口喝酒。

一瓶杜康酒很快见底，赵魍魉也已经醉醺醺的。

而他周身，也已经被黑气覆盖。

在即将被黑气吞没之前，赵魍魉缓缓开口道：

“小姜，听说你有个万民书，记得等我死了，给我名字记上去啊！

当然，赵字就不加了...听着膈应，以后，我就叫魍魉..”

说完这句话，魍魉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玉碗高举：

“这一生，我不后悔...”

死气浓郁，将赵魍魉彻底吞没。

玉碗从赵魍魉手里跌落，随后被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接住。

原本醉意熏熏的姜亦泽将赵魍魉的那只碗放在地上：

“想上我的万民书？你想得美，你这才多大年纪，老子的立命军还要剥削你个五十年才允许你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