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太后令她去司礼监任掌印女官一职,也是百年来头一遭了。
太.祖时司礼监不过是执掌冠婚丧祭礼仪、赏赐笔墨书画、督导光禄司供应皇宫筵宴等事务,但时过境迁,司礼监如今的首要任务倒是辅政。
“辅政”这二字,大有讲究。
若是皇上年幼或不愿理事,得了皇上信任的司礼监手握批红权,称得上一句权倾朝野;但若皇上勤政,事事都亲自过问,那司礼监的权利便微乎其微。
当今圣上算得上勤政,司礼监的作用自然也没有那么大。何况她是太后的人,圣上最多允她占个位置,却绝不会给她任何权利。她是掌印女官,可那印在圣上手上,她还能去要来不成?太后叫她来做这司礼监的掌印女官,与其说是为了所有奏折在她面前过一遍,倒不如说是为了膈应圣上来的贴切。
真正手握实权的,是正四品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首席秉笔提督皇城卫是惯例,负责巡查缉捕、督事百官,这才是朝臣人人忌惮的所在。
而如今皇城卫的督主同她一样也是空降到司礼监身兼数职。只不过她是太后的人,而那位督主却是彻彻底底的陛下心腹。
御马监掌印、司礼监秉笔、皇城卫提督,宋令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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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寒回了宫正司,刚坐下没多久就听人禀报:“宫正大人,宋督公求见。”
“你去告诉宋督公,本官正忙,还请宋督公稍候片刻。”陆月寒淡淡道,“去请两位司正过来。”
“是。”小宫女毫不意外地答应了一声。
宫中谁人不知,陆月寒是太后最得力的爪牙,宋令璋是陛下最倚重的心腹。这俩人碰到一起,能维持一个面上的和气就已是不易,有机会互相为难才是常事。如今两人同在司礼监,哪怕陆月寒没有实权,但也是宋令璋的上级,不借此折腾一番才奇怪。
“宫正大人正忙,还请宋督公见谅。”小宫女简简单单地行了礼把陆月寒的话交代一遍,便扭头要关门。
“你这宫女好不懂事。”跟在宋令璋身后的小宦官喝道,“便是宫正大人正忙,也该请我们督公进去坐一坐才是。”
能在宫正司做事的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哪怕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宫女也不可能被随便什么人吓住,更别说这还是在宫正司的大门口。小宫女当即脸色一板,冷声斥道:“宫正司重地闲人禁入,宋督公是犯了什么事要进宫正司?倒是这位公公好生不懂规矩,待我去请示典正大人再回来请公公进去喝茶。”
小宦官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这才反应过来宫正司不同旁的地方。他这些时日随着宋督公来往各处,宫内宫外谁不给督公几分薄面,倒教他有些飘飘然了。他却忘了,当年陆宫正和任尚宫依仗着太后撑腰,连皇后娘娘都敢当众斥责。宋督公再如何权倾朝野,到底也是受宫正司辖制的。
宋令璋眉头一皱:“姑娘给我个薄面,莫要计较此事。”
小宫女随意福了福身:“此事奴婢不敢做主,还请督公同我们宫正大人说。”说罢便一转身进去了。
不多时,果然一位典正带了几个宦官出来,不容分说便将跟着宋令璋的小宦官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