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倒也没有必要苛责他们。”陆月寒却不甚在意,只是从陆家所送来的贺礼中挑出一匹布展示给任雪霁看,“你来瞧瞧,这料子如何?”
“质地寻常,比不得宫中上进的料子,唯独这花样倒是新鲜。”任雪霁点点头,“陆家也算是有心了,这料子虽然做不得衣裳,但是做个荷包帕子也还别致。”
“嗯,我也是这么想。”陆月寒把手中的布料单独收了起来,又再去翻看旁的物件。
只是翻看了一阵生辰贺仪,陆月寒忽而叹道:“过了这生日,我就已经十九岁了。”
“怎么?”
“没什么。”陆月寒摇摇头,“只是觉得……女子年华易逝。” “年华易逝,同我们又有什么干系?”任雪霁抬起眼,有些吃惊地问道,“月寒,你不会是……想嫁人了罢?”
陆月寒默然不语。
“过去虽然也有女官嫁人的先例,但是嫁了人的女官就不能再留在宫中了。”任雪霁严肃地看着陆月寒,“你可是正一品宫尹!你可是司礼监掌印!”
“但是宫女和太监结为对食,却是宫中允许的事情,双方都不会被赶出宫门。”陆月寒慢慢道,“即使我是女官,那也不妨事。”
任雪霁顿时为之一愕。
她恍惚间想起宫变的那一夜,想起陆月寒扯着宋令璋的衣袖,哭的哽咽难言。
“你……是和宋督公?”任雪霁低声问道。
“嗯。”
“可是,之所以宫中在一处的都是宫女和太监,就是因为双方各有所图。”任雪霁百思不得其解,“你如今已经是一品女官了,他却只是正三品而已。你……图他什么呢?”
“图他……他是宋令璋。”
第22章 生辰
“任宫令。”
“宋督公。”
二人狭路相逢, 任雪霁客气地颔首示意,只是在目光落到宋令璋腰间所佩戴的荷包上时,她下意识又想叹气。
熟悉的花纹, 熟悉的布料, 熟悉的绣样,熟悉的针脚。
那日她与陆月寒说这料子适合做荷包,陆月寒还真就去做了。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这荷包居然是做给宋令璋的。
是,宋令璋是还不错,御马监掌印、司礼监秉笔、皇城卫提督, 正三品的官衔。能做到他这个份上,的确已经是太监中的魁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