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月力挽狂澜,在死局中挣出了一条活路,他们才能沉冤昭雪重归京城。他已经对不起了阿月一次,他不能再让妹妹搭上自己的一生。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觉得,我只是为了遵守约定?”沈辂无奈地笑了笑,“我似乎从来也不是那等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
毕竟,哪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能做得出毒杀皇帝改朝换代的事情来?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沈内相啊!
“我们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我们是患难相随休戚与共,我们在深宫中彼此扶持十余年,才终于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沈辂的笑意恬淡温柔,“最初确实是因为婚约,可是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会倾慕于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罢。”
沈轺看着妹妹,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他是……你不在乎么?”
“论样貌,论性情,论文才武艺,君珩都是上上之选。我们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我们两厢情愿相处得宜。”沈辂道,“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缺憾,只是为了这个就要放弃他……我不甘心,我不愿意。”
看着兄姐眉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惋惜神色,沈辂想了一想,又道:“其实,我本来就无法正经嫁人。我是掌印女官,要想出嫁就先要出宫,可若是要我放弃手中的权利,从此被困锁在旁人的后院中……与我而言,那真真是生不如死。”
她看着沈辑和沈轺,一字一句认真地宣布:“君珩是我最好的选择。”也是她唯一想要的选择。
“这样一想,也确实是如此。”沈辑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既然是你自己愿意,我们自然也不会拦你。告诉师弟,让他准备一下开始走礼罢——就算是现在这般情状,要娶我们沈家姑娘,该有的礼数也一样不能少。”
“那是自然。”沈辂扬了扬下颔,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是正经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三书六礼他必然是要准备齐全了才能娶我过门。”
说罢自己的婚事,沈辂转过头来又看向沈轺:“那么姐姐呢?姐姐有没有想过,给我换一个姐夫?”
“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沈轺忍不住伸指一点妹妹,“你姐夫是哪里得罪你了?”
“他配不上姐姐。”沈辂理直气壮地说道。在兄姐面前,一向谨小慎微的沈内相也流露出几分年少时的肆意妄为。
“子懋虽然才疏学浅,但是品性并不坏。”沈辑无奈地替妹夫分辩道,“他和你姐姐琴瑟相调,你别乱说话。” 沈辂抿着唇,委委屈屈地看着哥哥:“可是他连个官身都谋不到。”
沈家齐家的前程不仅是沈辂和宋令璋想过,沈家兄妹同样与齐勉商议过,最终的结论都是让齐勉辞官在家,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哪怕是无所事事,也不能给妹妹增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