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警卫伯伯突然说:「抱歉,这儿有点乱,找把钥匙也得这么久,走吧,我带你们上去看一下那间房间。」
沛沛勾起我的手,开心地跟着警卫伯伯一起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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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其实不用警卫伯伯说,我们也认得出来门眉上的房号,更何况稍早我们已经上来过了。但他从刚才一进入电梯起,便皱着眉头不发一语,走在长廊上更是尽可能地拖延着脚步,直到要拿钥打开房门的那刻,他仍旧试着说些什么来掩饰手僵在半空中的沉默与尷尬。最后,即便是在沛沛恳切的眼神下,警卫伯伯依然不得不承认:「老实说,我不喜欢这间房间,不过你既然这么想看的话…,我想,只是看看应该没有关係吧。」他一边再次重覆着这句话,一边则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钥匙插入门锁,用力扭开。
随着敞开的房门一同窜出的,是一股甜甜的碳基化合物乾燥味,不难闻,但很诡异,因为那不是任何一间房该有的气息。
「稍等一下…,我找找…,啊,有了!」啪一声,警卫伯伯推开了总开关,一阵灯光闪砾之后,被照亮的房间令我和沛沛呆在门口,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其实整栋大楼所有套房的隔局应该都是一样的,这间也不例外,大门一开,面对的是一条短短的走道,被右手边的一小间浴室区隔而成。但是走道末端接的不是一间简单的卧房,而是一整座豪华的客厅,沙发、茶几、一大面橱柜、50吋电视,和一整组的视听音响,至于走道对面的阳台并没有出现在它应该在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墙,上头贴着与其他墙面相同的繽纷壁纸,和一扇看似通往原来阳台的木门。房间的风格一整个不协调地堆砌了千禧年代的科技、90年代的格调,与70年代的美感,这一切却出现在才盖好没几年的大楼中,令人不得不怀疑屋主品味。
「天吶,床在哪里?门的后面的房间吗?可是…,那里不是阳台?」沛沛一时迷失在这个诡譎的空间中。
「不…。」警卫伯伯意味深长地跺步过去,打开那扇木门,令那股更加甜腻的味道窜了出来。「卧房都在隔壁。」警卫伯伯说。
「隔壁?」沛沛不解地重覆。
然后我们俩人不约而同地跟过去,站在门外就着身后的灯光向里头看去。
「这是…,储藏室?」沛沛的空间迷失感更加严重了。
「原本应该不是…。」我说。
门后面的,是一整片安在女儿墙上的白色木板,在客厅后头围出一条横在我们面前的狭长密闭空间,而地上与墙上则仍贴着原本属于阳台的磁砖。长廊的右手边不远处就是尽头,那儿塞着一台老旧的洗衣机,但是向左转…,却是一条看似无尽的走道消失在黑暗的那头…。
「我觉得,」我说:「房东可能是把隔壁…,」我估计了一下走廊的长度:「…,和再隔壁的套房都当成一户,然后再把三间阳台全部打通,靠外头那侧装上木板,就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条长廊了。如果是这样…,我想,要到后面两间房间,可能得从这条走廊进去。」
【我不喜欢这种地方,】沛沛轻声说:【可以走了吗?】
【你不是说要来探险?】我诧异地问。
【也是,】她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不甘愿地转过去问警卫说:「伯伯,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呃…,我想看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是今晚他第三次重覆这句欲言又止的鬼话了。
「那…,请问灯在哪里…?」沛沛犹豫地探头到漆黑的走廊里四处乱看。
「灯吗…?」警卫伯伯扳着墙上的一个开关说:「应该是坏了,另一间应该也有开关,不过据我所知,这三户虽然连在一起,但配线却没改过,每个房间都有各自的电箱,所以我想你们应该先得走进隔壁房间,打开总开关,才能点着那边的电灯。」
警卫伯伯嘴上是这么说,他的身子却老实不客气地停在明亮的客厅中,但即便如此,你仍能从他僵硬的肢体,明明白白地看出他的久心有多紧绷。
【要进去看吗?】我问。
【要不然呢?人都来了…。】沛沛铁青着脸说:【欸,手机拿出来啦。】
就这样,我们俩就在微弱的手机led灯光下,你推我挤地慢慢跺进那黑暗的长廊中。
【天吶,你不觉得这里面特别热吗?】沛沛说。
【好像是…。】我不太自在地回答,因为身后客厅灯光从门中虚弱地溢出,在我们面前长廊的地上拖出两条细长的影子,最后在尽头的墙上投射出一对人影,彷彿正有人从最里头的房间里,探头出来监视着我们。
【不过也许是西晒的关係,】我试着忽略那另人背脊发毛的感觉:【毕竟这里完全被木板完全封住了。】
【……,】沛沛不知道在念着什么。【落地窗?怎么会是落地窗?】然后,她说。
她指的是我们慢慢摸过去的走廊左手边,也就是隔壁第一间房间外头,反射着手机lde光芒的是一大片落地窗,后头则衬着整式的厚重窗帘。这座再平凡不过的落地窗与我房间中的那片相同,都是通往外面阳台的门户,但问题是我们站的地方是不再是原本的阳台而是现在那条密不透风的走廊,于是要从走廊走进房间还得先推开落地窗与拨开大窗帘再迈过小门槛才能进到屋子里然后迎面撞见那扇原本属于套房却现在又失去功用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