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是个中年女人,瞧了眼叶芸,回道:“没位置。”
白闻赋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张钞票放在台面上。
“有位置了吗?”
中年女人紧了下唇际,拿起钱,对叶芸说:“这边请。”
叶芸跟着她走到里间,白闻赋则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等她。
二尾巷的男人理发,大多都在巷子口,那里有露天理发的地方,便宜利索。
能来这间理发部的基本上都是女人,弄个头发半天的功夫,没哪个大老爷们愿意陪同。店里也只有白闻赋一个男人,翘着腿等着自家的女人。
店门被推开,爽利的嗓音传了进来。
“不过年不过节的,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白闻赋听见苏红的声音,抬了下眼,苏红也瞧见了他,扬唇笑了起来。
“哟,稀客,你个大男人跑这来干吗?”
白闻赋朝里间扬了扬下巴,苏红眼尾一勾,满脸了然地往里走去。 帘子一撩,苏红的眼神便落在坐着的叶芸身上,她围着叶芸打量了一圈,眼里露出惊色,不过一阵子没见,叶芸竟然瘦成这样,饱满的脸蛋上都没了肉。
叶芸抬起眼,从镜子中看了眼理发师,苏红拉上帘子,对理发师挥了下手,理发师识趣地走到一边。
苏红捏了捏叶芸憔悴的小脸,弯下腰来故作同情的样子:“白闻赋这几天都没出门吧,他一天到底要你多少回,能把你折腾成这样?”
叶芸瞥开视线,脸色微红。
苏红直起身子,双手抱胸看着镜子中的秀色:“真可怜,遇上白闻赋,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我早提醒过你,别被他盯上,他会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的。”
叶芸微微蹙起眉,抬头看向她:“红姐,帮我找样东西。”
没一会儿苏红从帘子后面出来,拉开店门走到门口,对司机交代了一句。再进来的时候,白闻赋敏锐的眼神射向她,苏红撇过头对上他的眼,莫名其妙地问他:“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白闻赋缓缓收回视线,看向窗外,苏红拢了拢头发,对着里面唤了声:“来个人帮我洗头。”
叶芸再走出帘子的时候,长发变成了齐耳的短发,衬得脸更小了。
她走到白闻赋面前,见他眼神笔直地盯着她,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丑吗?”
白闻赋揽过她的肩:“怎么都好看。”
他回头对苏红说了声:“走了。”
苏红意味深长地翘起嘴角。
冬天日头短,来时是下午,回去时天色都暗了。
拐进没人的巷子后,白闻赋出声问她:“苏红跟你说了什么?”
叶芸眨了下眼,声音平静到像拴了石块沉入湖底,溅不起一丝涟漪。
“说我被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白闻赋脚步骤停,迎着望不到头的巷子,他的心绪汹涌湍急,人像是站在旷野之中,顷刻间,寒风呼啸着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的五脏六腑扯碎撕烂。
忽然,他松开了叶芸,径直向着没有尽头的黑暗走去。
她站在原地,手从他掌心滑落的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在她眼里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49章
叶芸以为白闻赋丢下她后, 就不会再等她了。走到巷子尽头时,他修长的身影立在院门前,望着她走来的方向, 墨色的眼眸里是半世风霜。
他等到了她的归来, 看着她走到近前,他落下目光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家。
温柔的舔舐到放肆的亲吻,他的掌心覆在她的后颈,唇瓣厮磨纠缠, 她的心跳被反复蹂躏,视线陷入黑暗之中,满心满眼充斥着他汹涌的情愫。
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才能一遍遍感受她的存在, 她的心跳, 她的喘息,他们实实在在的联系。
整洁的被褥很快凌乱不堪, 她如今对他敏感到,他的气息侵入她的鼻息, 她就开始浑身发软。
结束后他又抱着她稀罕了好一会儿,才餍足地下了床走到院中点燃一根烟。
再回到屋中时,叶芸仍然缩在被褥里,只是原本放在桌上的一杯水, 变成了半杯。床尾凌乱的衣裳被拿到了床里面。
白闻赋的眼神扫过杯子,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的手抚摸着拢起的被褥, 里面娇柔的身躯轻轻颤了下, 他的手往里伸, 摸到衣裳顺势拽了出来。
叶芸惊地睁开眼,白闻赋手中捏着那包白色的小药丸, 脸色铁青。 “这是什么?”
叶芸抓住被角,往床头瑟缩。白闻赋俯下身来,将药丸提到她的眼前,声音愠怒:“苏红给你的?”
叶芸身上都是吻痕,前一刻在他身下娇喘柔情,后一刻背着他吞下避孕药。
他抬起手将药丸碾进掌心,紧皱的眉毛扯出深邃的沟壑,那道疤痕狰狞可怖,他的拳头就在叶芸脑袋边,骨骼发出惊悚的声音。
她握紧被子闭上眼,瑟瑟发抖。
“你以为我稀罕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