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个单独的盘,塞满了内存。
他没给任何人看过,没给任何人提过。
因为里面全都是和她有关的东西。
从她十八岁和谢钎烨恋爱开始,一直到二十四岁分手。
他甚至比他们两人还要清楚每一个恋爱的细节。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从每一帧的视频里,学到什么叫做爱。
谢钎城开离画展,在接近家和公司的分岔路口终于开口。
“我等下去公司,你去哪。”
“....就在前面那个路口停吧,我...想买点东西。”
白若淡淡回了一句。 她现在的大脑还太乱。
“嗯。”
简短的回应,他随后就在红灯的时候打开了车门的锁。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眼望着他的车开走,才缓缓沿着街道走下去。
越走,越安静。
这条路的尽头是他们所住的小区,几栋别墅分散驻立,不知何来的孤寂感,可能是因为没什么人住吧。
清清冷冷的大街,谁能提的起兴致。
她只觉得一切糟透了。
从养尊处优的小姐,到公司资金周转不开,被迫接受父亲脑血栓离世的现实。
再到亲自推开多年的男友,低三下气地迈进谢家。
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需要做到假笑,就可以扮演好一个谢钎城身边没有差错的妻子。
旧情如潮水涌来,可她没法欢喜地去拥抱,谢钎烨周身带着刺,她心底亦然。
无法舍弃的感情,和不得不出演木偶的割裂感。
她走进便利店,随手买了几瓶酒。
上一次喝醉是什么时候...是分手那天吗?
天上飘起小雨,可她没有带伞。
失魂落魄地走回住所,头发和衣物早已湿透。
客厅里黑漆漆的。
哦对,张姨请假了,这一周都不在。
看样子谢钎烨也不在,只有孤零零的她在打着哆嗦。
过往是最明显的伤疤。
总有人会在上面撒盐。
白若没有窝进沙发,反而坐在地毯上发呆。
她是对的吗?
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劲地为了救家族。
可是现在,她真的是对的吗?
或许不对吧,但是..
得到了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牢骚。
难不成她真要说那句,
我不要很多的钱,我只想要很多的爱。 那这样也太贱了。
本来就是为了钱,还在这里多愁善感,想什么?
在想为什么这么不幸?哦不,不幸的人多多了。
在想记者明明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不敢承认?因为自己下贱。
还是在想...谢钎烨?
在想他这三年过的好不好,在想他现在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感情,留有旧情?还是报复?
她闷了一口酒,又被熟悉的辛辣感呛到喉咙发痛。
侧过头,客厅里本来不是挂了一张婚纱照吗,怎么没有了...
酒精的后劲太强,几乎是瞬间就麻痹了整个大脑。
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她好像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