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屏玺会所里,秦濯跟着周庭宴听完了吴总的故事。
他最近出了趟远门,今天刚回来。
打电话给周庭宴,找他出来喝酒,就听他说吴总有消息了,于是他就过来了。
当年那场火,竟然是简佑辉放的。
这就对了,有些事,就说得通了……
吴总已经离开,包厢里只剩周庭宴和秦濯。
“被人抓住把柄?”
秦濯从烟盒里拿了两根烟,递一根给周庭宴。
“就算,火是简佑辉点的,他那时候才六岁,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不用判刑坐牢,简宏云作为监护人,也赔的起。”
这事就算曝光,也影响不大。
简佑辉当时只是一个孩子,简家当年也赔偿到位,据刚才吴总说,当时长盛赔的钱,足够母女两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惜李芬是个赌徒,把钱祸害了。
当年事情发生时,简宏云也许顾忌的多,选择隐瞒,可以理解。
但简文茜进简家时,已经过了六年,六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不存在什么把柄。
简宏云和梅岚对简文茜的偏爱,就是帮儿子赎罪。
周庭宴:“简宏云和梅岚这样自私的人,会因为赎罪,让一个养女凌驾于亲闺女之上?”
秦濯:“会的。”
……
周庭宴暗中调查简文茜的生父,秦濯也一直在帮忙。
他这次出了趟远门,就是因为这事。
周庭宴找到了吴总,他找到了赵军的妹夫,王磊。
据王磊说,当年是简宏云夫妇,主动找到了赵家,表示想见见简文茜,到了之后才知道,简文茜跟着她母亲改嫁了。
王磊是个市井流氓,人精明,会算计,他当时在旁边听着,比别人多了个心眼。
简宏云当时说,赵军是在长盛出的事,他们一直很愧疚,路过附近,就来看看孩子,给孩子买点东西。
王磊觉得不对劲,人死了都快七年了,如果真愧疚,早来了,突然跑过来,那肯定有猫腻。
“我知道李芬嫁哪了,当时就追出去,我说我可以带他们去,那姓简的很高兴,给了我一笔钱。”
“坐了半天车,屁股都散架了,终于到地方,结果发现李芬跟她男人都死了,赵文茜正被她那继兄按在地上打。”
“姓简的当时就把那小子踹地上了,挺混乱,我就出去抽了根烟,回来就听那姓简的说,要把赵文茜带走。”
“他们去屋里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谈的,反正赵文茜那继兄出来的时候,脸都笑开花了,说随时都可以带走。” “我一眼就明白了,肯定是给钱给到位了,那我心里也痒痒,我也想趁机讹一笔,赵文茜进屋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姓简的被他老婆拉出去了,就悄悄跟着了。”
“那女的说,给钱给太多了,姓简的就说,‘给少了不行,人带不走,大师都说了,得把她带回去,儿子才能好’。”
“我就说他们不是愧疚吧,哼,是因为自从赵军死了,他们儿子就经常做噩梦,还经常生病,他们找大师算了,得把赵文茜带回去养着,他们儿子才能好。”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能让我讹一笔大钱呢,结果是信鬼神风水。”
……
包厢里,秦濯往后仰着身子,懒懒散散的靠沙发上,沉沉吐一口烟气。
“王磊的话,我想了一路都没想通,想不通简佑辉做噩梦,为什么要去把赵军的闺女接过来养,所以我就赶紧回来,准备把这事跟你说说。”
赶巧了,正好吴总来了。
两件事正好对上了。
“就目前为止,我们掌握的消息,这整件事,我给你捋一捋啊。”
秦濯伸出一根手指。
“首先,赵军自己带情人,到长盛二号仓库里面的办公室幽会,小门反锁了,大门没锁。”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六岁的简佑辉,跑仓库去玩,玩火,不小心把仓库点着了,赵军和他情人死了,简宏云隐瞒了火灾原因。”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
“简佑辉那时候毕竟是个孩子,年纪小,被火吓着了,又知道死人了,受影响了,经常做噩梦,噩梦做多了,精神压力大,容易生病,简宏云信风水,找大师算。”
他伸出第四根手指。
“现在那些骗钱的大师,离不开‘因果业报’这种词,简宏云向来最信这个,所以就把简文茜带回来养,给她最好的补偿。”
“简宏云夫妻两心里愧疚少一点,简佑辉有机会弥补,也慢慢心安,简文茜敢这么放肆索取,我猜,她已经知道她生父的事了,利用这事搞事,逐渐取代简橙。”
秦濯盯着最后一根未打开的小拇指,叹了半天气。
唯一还蜷着的小拇指,可怜巴巴的。
他好像看到了简橙的这些年。
“他们是舒坦了,苦了简橙了。”
他听孟糖说过,简橙还是个早产儿,当年火灾那天,梅岚其实还不到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是听说火灾后受刺激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听说那火是儿子放的,受刺激了。
多可怜的小橙子。
明明是赵军的死,让她不足月就来到这世上,偏偏,因为哥哥的错,因为简文茜的恶,因为父母的蠢,她还得为赵军让道。
就因为出生这天,是赵军的忌日,小姑娘连生日都不能过。
……
林野发来的地址,是镇上一家经济型的酒店。 比不得市区的五星级,但确实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了。
周庭宴到的时候,刚过凌晨,林野下来接他。
林野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小叔真人,多瞧两眼,暗戳戳评价:
挺绝的一张脸,俊美无俦,气场强大,隔着马路都能感受到那矜冷的压迫感,黑色风衣下是两条性感的大长腿,走路都带风。
林野的第一反应,是松口气。
幸亏啊,幸亏他的情敌不是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