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就是睡着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倦鸟归巢,鱼放生海里,脑袋落到对方颈窝、双手抱住对方腰的那一瞬,沉沉的困意从身体内部袭来。
时隔三年。
最美好最沉的一个觉,久违到他几乎想不起来自己不失眠的时候夜晚是怎样度过的,而且中途竟然完全没有醒来。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倒是一桩好事。
可这三天里,他派去调查季醇的两拨人,分别带回来同样的消息。
眼前这个人有一个每天使用的笔记本,放在他寝室的枕头下面。
笔记本里全是自己十八岁时的偷拍照,写满幻想和自己谈恋爱的暗恋日记。
顾流初推算了下年龄,他比季醇大三岁,那个时候的季醇应该才十五岁。
十五岁竟然就在笔记本里叫自己老公。
一行一行。
简直、不堪入目。
旁边竟还贴了、贴了粉色的小爱心贴纸!
顾流初出国之前的确在国内读的高中,但那时每日上学都有保镖跟随,按理说想要偷拍他而不被察觉非常困难。
所以一开始顾流初猜测,照片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三年前在事故中葬生的大哥。
然而,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赫然贴了他出国的新闻,还单独把他的名字圈了起来。
这样看来,酒吧撞见也并非偶然。
这是一场心思颇重,蓄谋已久的勾引。
可顾流初别无他法。
因为他的病,他必须把这个人弄到身边来。
至于到底为什么季醇能让他睡着,顾流初完全没兴趣知道。
他有的是钱,会解决所有风险,季醇只要没病,性格再作妖、再变态都无所谓。他只需要达成目的,解决他的病。
能睡着,他就不会疯掉。
顾氏的一切就不会拱手让给别人。
顾流初脑中闪过那些啃着自己的骨头试图把自己从继承人的位置拉下去的人的面孔,眸色中闪过一丝狠戾,才把后悔的念头按了回去。
无论如何,他需要眼前这个人。
忍忍就过去了。
“我需要一个合法的长期的‘床伴’,周凌应该都和你说过了,你如果做好准备了的话,就在这上面签字。”
顾流初说完,周助理从副驾驶座回过头来,将一份文件和钢笔递到季醇手上。 床伴?!
季醇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
他本来还抱着有没有可能只是协议结婚、但不用发生关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