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地把行李箱锁上,手上一顿,想到了什么,急忙往冰箱走去,拿了一只梨就去厨房。
王一一发来消息,说周泽文好好地在自己房间待着,就是看上去不太舒服。后面又抱怨了几句自己被无情地赶了出来的牢骚话。赵容爽没来得及看完王一一的消息,周泽文就给赵容爽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简简单单四个字:我挺好的。
好个屁! 赵容爽把炖好的梨汁倒进保温杯里,慌乱中不小心烫到了手。他也来不及放到凉水里冲一下,拿着保温杯就往机场跑。
赵容爽过去常常抱怨自己生在这个时代,但现在感到万分庆幸——y市虽与市相隔南北半个中国,但飞过去,不过两三个小时。
他问过王一一周泽文的位置,一到酒店就往周泽文的房间跑。
“嘟嘟嘟”,他敲了三下房门。
里面一个清冷又动听的声音问:“谁?”
“泽文,是我。”
房门应声而开,周泽文穿着一身黑白格子的睡衣,他此刻看上去很乖巧,发丝有些凌乱,他没有戴眼镜,赵容爽清楚地看见他红肿的眼眶,以及眼眶之内,清澈瞳孔之外的血丝。
赵容爽再一次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周泽文如此狼狈的模样,即便是那一天亲眼见他站在水池边上洗血,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痛失了什么十分宝贵的东西,像得知赵容清出嫁后的赵容爽。
“你来了。”
“我来了!”赵容爽急忙扭开保温杯的盖子,自己尝了一口里面的梨汁,“还是温的,泽文,你喝一口!”
赵容爽看着周泽文把那一杯梨汁喝下去,他没说自己怎么在安检处与工作人员周旋许久,最后才被允许让他自己喝一口再带进去。
“甜吗?”
“嗯,好甜。”
周泽文带着赵容爽进到房间坐下,他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少年人,心想他肯定是周车劳顿累坏了。他自己现在也累极了,本来洗过澡已经打算睡下的。
“去洗澡吧,有没有另外开房?没有就和我一起睡吧。”
“你怎么不问我忽然来找你?我听王一一说,你又流了很多血——泽文,疼吗?”
“流鼻血不疼的,没有那么夸张,鼻血而已。我喝过你炖的冰糖雪梨,就不会流了。去洗澡吧,早点休息。”
赵容爽没说话,一双手放在大腿上,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这样反复几次,他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再一次开口说话。
“泽文,我有话要说。等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留我睡在这里。”
“先去洗澡,洗完澡再说。”
周泽文见他这样郑重其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周泽文得有一个心理准备,他心里有些慌张,怕赵容爽说出他不愿意听到的话来。这感觉就好像他明知道自己身体不适,却不愿意去医院检查,因为他怕检查的结果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