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去结完账回来,发现何清越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少年挑了挑眉,随手抽出旁边的纸巾,将他唇角的油渍擦走,随即才吩咐道,“出去消消食。”
闻言,何清越艰难地直起身来。
实在是吃得太饱了,他感觉自己的饭都要顶到喉咙里了。
“赵予淮,过来扶着我点。”
何清越撑着老腰,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赵予淮赶紧走到他旁边,扶着他,两人齐齐走出了店门。
出去时,迎面走来两个人。
“哎,这家店好不好吃的”
赵予淮清楚地看到,其中一个人见到何清越之时,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那人指着何清越的肚子就说,“肯定好吃,你看他,肚子都大了”
何清越:“......”
有句好听的脏话,何清越不知当讲不当讲。
骤然,他听到了身侧的人发出了两声低笑,何清越眼神倏地转了过来,满含警告地瞪着他。
赵予淮立马敛住唇边明显的弧度。
月明星稀,偶有几点漆色闪烁。
九月的天气不算炎热,偶有温和的风吹来,拂动少年额间的碎发,落在眉眼处,显得更加青春活力,何清越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边走边盯着玩。
一旁的赵予淮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两道影子一前一后,时而交叠时而分离,但最终还是交叠得多。
何清越偏过眼睛,看了眼赵予淮,他插着兜,走起路来有点散漫不羁,脸上的神色有点平静,墨眸幽黑深远,仿佛有很多的心事。
何清越忽然想起他做的那个梦,梦里赵予淮躲在房间里自残。
少年抿了抿唇,白皙的脸上浮现了一点欲言又止的情绪来。
赵予淮目光落在他频频回头的脸上,不难看出他有事想问自己。
“何清越,做贼呢,有话就直说。”
何清越思忖了片刻,还是选择直接问,“赵予淮,你左手手臂上是不是有刀痕?”
闻言,赵予淮脚步顿了顿,目光锁向何清越的眼睛,眼底深处晦暗无声无地聚起,就连放在兜里的手也忍不住攥紧,指骨青筋隐约乍现。
“没有。”他几乎是没有半点停顿,“你听谁瞎说的?” 何清越对上他的眼睛,少年墨眸冷静安定,看不出半点情绪,可他莫名觉得,赵予淮的神情好像冷了点。
没有吗?可是那个梦明明很真实,真实到让何清越感觉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可赵予淮却说没有,他该相信他么?
何清越眸色里闪烁着迟疑和疑问。
赵予淮将他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眼睫轻轻垂下,将顷刻间流露出现的阴郁给压了下去,再抬眼时,又只剩下一片冷淡。
“何清越,别总是听别人瞎说,我手上怎么会有刀痕,难不成我还玩过自杀,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