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手上有疤对不对?”
月色浓重,沙沙作响的树叶和雾霭交织在一起,空气仿佛也变得滞涩起来。
赵予淮没作声,但黑眸中的情绪逐渐浓稠,一瞬间宛如幽潭般。
他直起身来,当着何清越的面撩起袖子。
一如预计的那般,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刚劲有力,但美中不足的是,内侧遍布着纵横交错的疤痕,就像一条条蜈蚣爬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特别的触目惊心。
何清越瞳孔微缩,不由地伸出手去摸。
所以梦里的画面全都是真的,不是他的幻想。
他到底割了多少次,才会有这么多的疤痕。
“疼吗?”
赵予淮摇了摇头,小时候觉得疼,但是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盯着他手臂的上的疤,何清越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
少年抿了抿唇,抱住了他的腰。
赵予淮低头瞧了眼怀里的人,脸色有些怔愣,但手却抚上了他的脑袋。
“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他想,他当然想。
当时他就感觉到赵予淮的情绪很不对劲了,他向来冷静自持的,从来都不会发这么大的怒火。
即便再生气,高度理智的赵予淮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他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赵予淮可能生病了,而且他的病在那天刚好爆发了。
何清越沉默地摇了摇头,既然是会让他选择轻生的方式,那么这件事对他来说可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不愿意掀他的伤疤。
少年扯了扯唇瓣,声音有点闷闷的,“赵予淮,你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对自己,我会生气的。”
“你知道的,我脾气大又不讲理,要是你不听我的话,我是真的会再也不理你的。”
闻言,赵予淮捏了捏他的耳朵,心口处一片暖和温热。
“好。”
何清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他从来都不是懂得安慰的人,但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宽慰和守护别人。
月下林梢,万物都变得寂静起来,只余一小缕的微风拂空而过,漾开阵阵涟漪。
——
一周很快过去,江风逸终于从国外跑回来了,还特意组了个局。
隔着电话,何清越都能听出他的语气有多得意。
“哥们今天在新野包了个场,你和赵予淮一起过来。”
“包场 这么有钱,去外国抢劫去了?” 江风逸心情好,懒得跟何清越计较。
当天晚上,赵予淮跟何清越如约而至,新野内一片载歌载舞的景象。
江大公子今天阔气得很,甩出去几千万,呼朋唤友地请了大群人来玩。
此刻,江风逸站在人群中央,脸上笑得荡漾,看起来像个十足的二世祖。
何清越嫌弃地啧了声,“骚包,跟只公孔雀开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