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要离开之时,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句微弱的声响。
“哥.....”
何修成听不太清,但依稀能辨别出几个音节。
他立马顿住了脚步,将耳朵贴近房门。
何清越愣愣地看着赵予淮,那双向来含着亮光的眼睛变得暗淡麻木。
他说,“哥,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隔着病房的门,何修成都能听出他这句话里深含的伤心和压抑。
男人指尖颤了颤,心口那股闷窒感再次传来。
何清越又问了句,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对方浓密的睫毛上,似乎是想要从那双紧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动静来。
可什么都没有。
对方的胸膛处的呼吸是如此的微弱,脸色甚至还越来越白。那张俊朗的面庞上似乎也失去了以往的光芒,变得暗淡,甚至说快要就此消沉湮灭。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何清越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
他压抑地询问着,却得不到半分回应。
“....哥,我不开心。”
哭腔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何清越将脑袋埋进膝盖里,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仿佛一只幼兽般,独自舔舐着伤口。
这句"我不开心",清晰而明确地传进何修成的耳朵里,让他耳朵轰鸣,心口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一般,隐隐作疼。
何修成突然不敢听了。
他离开了这里,背影狼狈极了。
又三天过去,可赵予淮还是半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这天,沈容去了诊室询问医生情况。
何清越趁她不注意,也跟了过去。
“医生,为什么我儿子现在还醒不过来?”
“病人的各项生命特征已经趋向正常,至于迟迟醒不过来,可能是因为不愿意醒。”
“你们家属可以和病人多说一些话,刺激他的大脑,激发他的意识,或许能让他早日醒来。”
“那...如果这样还是醒不过来呢?”
医生沉吟了片刻,“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处于失血性休克的状态,大脑长时间得不到供血,一定程度地损害了相当部分的大脑皮层功能,那就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 沈容脚步踉跄了下,像是有些站不稳。
医生赶紧伸手去扶,“病人家属,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