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子妃殿下。”
裴良玉坐在主位上,微微颔首:“起吧。”
“谢太子妃殿下。”
“今日召尔等前来,是有几件大事要说,”裴良玉看了钱掌正一眼,点了她出来,“程司闺与程女史之事,你来说吧。”
“是,”钱掌正出列,“程司闺与程女史刺探朝事,心思歹毒,今已剥夺司闺、女史之名,贬为粗使宫婢,移交宫正司。”
“皇后娘娘亲自下谕赐死,并,”钱掌正顿了顿,方继续道,“查明其家人仗势行不法之事,遂一并按律移交官府处置。”
其实裴良玉也没想到,皇后会气到罪及家人,但换个方向想想,若非是程司闺家人本就不干净,皇后也抓不住她家里的把柄。
不过,看着底下立刻变了脸色的几人,她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如程司闺一般的背主之人,本宫不想再见着,”裴良玉说着,看向面色微微发白的徐司闺,“但一旦查到,必不轻饶,定会奏请皇后重惩!”
瞧见徐司闺打了个寒颤,裴良玉心中很是满意。从前皇后是她们的保护伞,如今,只怕就要是她们的催命符。
等钱掌正站了回去,裴良玉才道:“承皇后之命,调郑司则入司闺司任司闺,云掌严提为司则。”
许是前头一棍子打的太重,三司对这两桩任命都没太大的反应,一时间庭中只能听到郑司则与云裳谢恩之声。
“三司空缺不少,故本宫与郑司闺、曹司馔商议后,补全了司则司、司馔司的女官名额。”
裴良玉话音落下,郑司闺便拿出了随身的册子,念起了名单。
郑司则成了郑司闺,虽又提了云裳起来,却也还缺一人,便又提了从前的掌严起来,为潘司则。司馔司只一个曹司馔,遂又提了杨掌食为司馔。剩下的按例补上后,司则司与司馔司女官位中,也多了不少新面孔。
待到郑司闺念完,回到队列中,司则、司馔两司都是满满喜气,唯有司闺司,大气都不敢出。
裴良玉含笑等另两司安静下来,才道:“郑司闺,你虽才入司闺司,但司闺司的女官名册,也要早些拟出来。”
“是。”
“徐司闺,”裴良玉冷下脸色,“你是司闺司的老人,司中事务,还得你好生与郑司闺交接才是。”
闻得此言,徐司闺的手都忍不住有些发颤:“奴婢遵命。”
安排完事情,裴良玉又勉励几句,方才叫散了。
等回到殿中,雪蕊面上满是兴奋:“殿下,您方才好威严!”
裴良玉心情不错,便也回了一句:“怕吗?”
“不怕,”雪蕊道,“做错了事的人才该怕,奴婢又没做错什么。”
“正是如此,”青罗接了一句,“奴婢方才瞧见有几个人脸色都变了,恰好碧苒识人能力不错,便叫她与秋娴一道记名字去了。这几个人,怕得好好查一查。”
“这两日都忙着,倒没来得及问你,桂枝兰枝那边,嬷嬷怎么说?”
“李嬷嬷去翻了名册,说那两人背景干净,殿下若瞧得上,不妨叫人教一教。”
裴良玉这才放心,看来东宫三司虽是乱七八糟,但她这长平殿中倒还好。
“待过两日,将三司近三年的账册都收上来,再从各司随意抽调人手,互相抽查账册。从前的烂账必须得厘清才行。”
“是,”青罗几个将事情记在心里。 裴良玉想了想又道:“等司闺司的人补上,再给女史与东宫宫婢们立个考核的规矩,也省的她们以为自己升为初等女官,便能洋洋得意,自以为牢不可破了。”
“如此,奴婢们也得好生翻一翻宫中规矩,”雪蕊道,“总不能给殿下丢脸。”
自这日后,长平殿中常有命令出来,三司忙得人仰马翻,内里却慢慢收紧,规矩也重新立了起来。
三司约束严格,人人在其位谋其政,便有其他心思的,也暂时藏了起来,不敢造次。
皇后听闻,还特意和皇帝夸了裴良玉两次,又特意赏了东西下来。
若说裴良玉清理三司,对谁影响最大,还不是前头那些个有心之人,而是身在后院的白奉仪。
她从前有王家支持,便是自承徽贬为奉仪,换了屋子,吃穿用度,却没怎么降过。
但如今三司人人谨小慎微,外头的消息进不来,她的待遇,自然就降为了奉仪的品级,除非她自己花银子,不然三司是不会给她任何额外待遇的。
“奉仪,今儿尚食给的,还是这样的菜色,要不、要不您还是用些吧。”
白奉仪扫了一眼桌上菜品,皱着眉头不说话。
她是从丫鬟过来的,三司苛没苛待她,她心中自然有数,但就是这么个照规矩办事,偏偏就能叫人有苦难言。
“不成,不能这么下去。”
“奉仪?”
“你去,打听打听郡主什么时候去园子里玩,一定要挑皇孙不在的时候记。”
“可、可是奉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道,“三司如今严格按宫规办事,奴婢除非与人同行,否则不能离开您的院子,独自在东宫行走啊!”
第43章 太子妃第四十三天(小修)
“见过柳承徽。”
柳承徽看着底下行礼的白奉仪,心中满是警惕:“原来是白奉仪啊,你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儿又想来做什么?”
白奉仪垂下眼睑,做出低眉顺目的模样,要不是不好接近郡主,谁稀得来找你:“瞧承徽这话说的,妾那次不是为着关心承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