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2)

齐瑄没说话,转头让派了个人去长平院中,说自己稍迟再去,才往柳承徽殿中去。

往裴良玉殿中报信的小太监不敢耽搁,不多时便到了裴良玉殿中。

听了传话,裴良玉先是一愣,而后才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等小太监走了,雪蕊才恼道:“还以为这柳承徽是个好的,没想到也不过尔尔,到门口去截人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裴良玉倒不生气:“大冷天的,难为她肯在雪地里站上这许久,连个手炉都不带。”

“殿下,”雪蕊见裴良玉没什么反应,“都说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您可不能轻视了柳承徽去。她今儿敢去截人,明儿怕还指不定敢做出什么事来。”

一旁碧苒听着这话,也不住点头。

“她要是有胆子,倒是做,”裴良玉轻笑一声,“只要她没和王家或是其他勋贵串通一气,又有何惧?”

“殿下说的是,”青罗替裴良玉换了个手炉,才看向雪蕊,“如今三司听命殿下,柳承徽又是个没后台的,除了仰仗太子,还能有什么方式,和殿下抗衡?进宫这么几个月,你瞧她像是能仰仗太子宠爱的吗?”

雪蕊这才发现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些,没再继续说。

裴良玉笑着摇了摇头:“瞧瞧今儿膳房要做什么菜,若有新鲜的菜蔬,务必清炒一个来。” 雪蕊领命去了,齐瑄却是刚到柳承徽的住处。

等进了里间,齐瑄在主位上坐下,便不耐烦道:“快说。”

等宫人奉了茶,柳承徽叫自己她们都出去,见姜斤斤站在齐瑄身边不动,倒也不在意,直接道:“今日徐司闺来,同妾胡言乱语一通。”

柳承徽说完,便又将之前徐司闺的话复述了一遍。等瞧见齐瑄面上没有丝毫惊异之色,她心里也有了底。

“徐司闺不敬太子妃,妾无能,只能告诉殿下,由殿下定夺。”

“太子妃才是三司之主,”齐瑄道,“若你只是想说这些,孤也不必听了。”

柳承徽闻言,直接一狠心,从袖中取出了那张画像,跪着呈到齐瑄面前。

“妾有罪。”

齐瑄看她一眼,并没伸手去接,只看了姜斤斤一眼。

姜斤斤会意,从柳承徽手中接过画像,徐徐展开,脸色就是一变。

齐瑄看见这张画像,脸色也沉了下来:“孤的东西,如何会在你手上。”

“禀殿下,这幅画,是妾从惠宁殿下处得来。”

柳承徽说出这句,整个人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齐瑄。包括她如何被惠宁太子妃挑中,如何被教导仪态、举止,还有她身边的宫人。

“妾身边的宫女,虽是出自惠宁殿下殿中,但这些年下来,她待妾也算真心,求殿下饶她一命。”

姜斤斤虽早和齐瑄一起听说了柳承徽当时的话,因而猜到些许,但当他知道,惠宁太子妃陈氏,在知道齐瑄有心仪之人后,第一反应是亲自教一个替代品出来时,也不由瞠目结舌。

陈家的女儿可真是,出自寒门之家,倒也不必如此“贤惠”。太子都藏得好好的,您非得翻出来,还自作主张送上一个替代品。您当当自己是什么了?又当殿下是什么了?

齐瑄放在小几上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因过于用力而发白,手上青筋暴起,显然已忍到了极致。

齐瑄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孤知道了。”

柳承徽算是松了口气,齐瑄却再也忍不住,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经过,直接出了门。

姜斤斤赶忙跟上去,跟在齐瑄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齐瑄匆匆在雪地里走了一阵,才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

“姜斤斤你说,除了不爱她,太子妃该有的尊荣都给了,母后那边,孤也替她担着,孤待惠宁,难道还不够?”

“三个月,从清正殿偷走孤锁起来的画,教出一个柳氏。”

“孤真想问问陈家,儿子个顶个教得好,怎么这么聪明敏锐一个女儿,竟被女训女戒,三从四德给洗净了脑子?”

“她倒是想成全自己的贤名,可这贤惠,真叫人恶心。”

姜斤斤见齐瑄气得脸色都变了,忙道:“此事是奴婢之过,有人潜入清正殿偷走了殿下的画,奴婢都没发现,实在罪该万死!”

“的确是你之过,”齐瑄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孤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好给孤查,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从清正殿偷东西。这只是偷走一张画,可往常没被烧掉的东西,又被偷了多少?”

“若是查不出来,”齐瑄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就都处置了,正好将殿中上下都换一遍。”

“奴婢遵令!”

姜斤斤得了命令,就没再跟着往长平院去,而是直接回了清正殿。他还得好好查一查,清正殿中,可还有没有再丢其他东西。 齐瑄再外头站了一会儿,等心头的火气都藏进心里,面上再瞧不出来了,方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往长平院而去。

“太子殿下回来了。”

裴良玉正看着文栀领着底下宫女做针线,听见这句,抬眼看去,正巧见着齐瑄进门。

“我还道你今日就在柳氏处歇了。”

“早叫人来传了话,我何曾失信于你过?”

齐瑄略过方才的事不提,叫殿中宫人服侍着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又在边上略站了站,待身上寒气散了些,才在裴良玉身边坐了。

裴良玉略扫了一眼,发现齐瑄方才站的地毯上有不少水渍,而后才看到他脚上靴子都湿了一层,微微蹙眉:“文栀,取太子的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