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人从车上抱下来,稍不留神就会磕碰,本就需要注意,更何况木子苑正像八爪鱼一样扒在安池身上。 他费力留神,先将一条腿迈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护着木子苑的头,一系列动作一点也不好看,但没有吵醒木子苑。
蒋亦辰目送安池进了电梯,才重新回到车里,这才惊觉后背都是冷汗。
他立刻拨通了方谷雨的电话:“姐……”
“嗯?小蒋?”方谷雨明显怔了一下:“怎么样?聚会还顺利吗?”
“池总这边是挺顺利的,他投了那么多钱,我看制片人也没因为他要了个角色不开心。”蒋亦辰说:“出来的时候我看李导也挺高兴的。”
方谷雨也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还以为那神经病又惹什么事了。”
蒋亦辰有些犹豫:“姐,我感觉池总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方谷雨警觉地问。
蒋亦辰简单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苦不堪言:“他以前从没这样过,我以为他要打我……”
电话那头静了大约半分钟,期间只有电流的声音在响,方谷雨的语气无奈又冰冷:“以后他俩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
喝醉了就睡觉,这习惯不错。
安池也想得到这样的酒品。
少数人知道他醉酒后的样子,反正与木子苑不同。
电梯上升到十四层停下,木子苑好像被失重感吵醒了,在安池身上贴得更紧,嘴里说出呓语。
安池没有偷听别人说梦话的爱好,可是破译木子苑的梦话挺有意思的,像是在偷听一个秘密。
所以出了电梯,他没有急着开门,反而站在安静的黑暗当中,木子苑的呓语变得清晰了:“安老师……”
连做梦都在念他的名字。
安池很满意,不,他很得意。
他帮木子苑脱掉鞋子和外套,把人放在卧室,突然觉得口渴,去厨房倒水。
不小心偏头,目光扫过阳台,有什么东西牵住了安池。
好像是一片叶子,支楞巴翘地生长着,在暗夜中留下剪影,印入安池瞳孔里。
他走向阳台,打开顶灯。
原本在那里的花的尸体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阳台生机勃勃的绿植,他认不出品种,只知道高低错落摆得很好看。
“安老师……怎么不睡觉……”
身后,木子苑赤脚站在不远处,正用手不断揉搓着眼睛,根本没睡醒。
安池问:“这些花都是你买的吗?”
木子苑走近了,伸头往阳台看了看:“我前两天在家实在无聊,去花市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