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
雨果然停了。
夏天的狂风暴雨短暂,雨过天晴就是炙热的阳光,疯狂吸收昨夜水分。
姜音醒来后缓了缓,活动被烧得发痛的关节。
裴景川已经走了,她也收拾了一下,忙自己的活儿。
两个人的目的都是一个地方,再见也是必然的事。
姜音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老板正在跟裴景川交谈。
裴景川扫她一眼,又淡漠挪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姜音无视他,客客气气道,“张老板,方便一起聊吗?”
老张起身迎接她到旁边坐下,“姜总来了,当然可以!”
姜音轻抚短裙正要坐,老张拉住她,“姜总你等会,这沙发有点旧了,我叫人铺点干净毛巾,别脏着你。”
姜音轻笑,很是平易近人,“没关系的,我这又不是唐僧肉。”
她大方坐下。
裴景川余光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
白皙大腿就这么贴着那廉价的沙发皮革。
那玩意儿不知道多少人坐过。
更不知道坐的都是些什么脏男人。
裴景川冷着脸,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
他们俩要的东西都不一样。
所以没什么分歧,谈价的过程也非常顺利。
签了合同之后,老张迎送两位财神,“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虽然经常换地方,但是联系方式不会换。”
姜音笑笑,“好的张老板。”
想必以后需要他的地方还多,于是姜音主动加了他的微信。
“有什么需要我直接给你发消息。”
老张点头,“哎好。”
离开小厂的时候,裴景川发现姜音一直跟着自己。
他暂时没发作,无视她朝外走。
姜音率先打破沉默,“我昨天发烧,是你给我买的退烧药吗?”
裴景川淡淡解释,“怕你烧死在那,我懒得去警局录口供。” 姜音冷嗤,“姜茶和暖宝宝呢?”
“卫生巾的赠品。”
姜音听笑了,但是也能理解他的嘴硬。
“是,不管是发烧还是痛经,你做什么都可以理解为绅士行为。”
她看向裴景川,问道,“那对着我……呢?”
那两个字压低,裴景川以为自己听恍惚了,停下来脚步。
姜音也跟着停下。
但是视线始终拷问着他,“这也是绅士行为吗?裴总?”
裴景川眸底深邃,“当时你没睡。”
“裴总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很大吗?”姜音嗤笑,“我是发烧了,不是死了。”
那不是一件能拎上台面的事。
所以裴景川也认栽,冷冰冰道,“你开个价,这件事当没发生过。”
姜音别开脸,“我不要钱。”
“其他的条件免谈。”
姜音一顿,明白他在抵触什么之后,嘲讽道,“当你现在还是香饽饽吗?以为我要威胁你跟我好?”
回国那几天自己真是舔太厉害了,把他都给整出优越感来了。
姜音冷冷道,“我刚才跟你说明白,不过是想看看你这副廉价的嘴脸而已,我真的很好奇,裴总是不是做什么都如此不守信,一直都是表里不一,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她那些字眼尖酸又刻薄,直中靶心。
裴景川的脸阴沉得不能看,“我确实越界了,但当时姜小姐也不见得多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