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成力讥讽一笑:“我还是你弟弟,你还是我大哥吗?”
“几十年来,我一直顶着这一身的皮囊,病病歪歪苟延残喘的过日子。可是拜谁所赐,别人不知,你这个真凶还能没点数吗?”
“三弟。”成贵一脸愧疚:“当年的事,的确是因我而起,是我对不住你。”
“你没对不住我,从我爹宁可救一个外姓人也不管我的时候,他就不配做我爹了。最对不住我的人,是他!”
成力那双泛红的双眼盯着成老太:“娘,都到今天了,还不告诉他真相?”
成贵仿佛幻听了一样,看着这个自幼卧病的弟弟,又看了看一脸为难的成老太。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被他强硬的按压了。
快走,快走,离开之后就好了。回到家中,喝一碗杂粮粥,躺下美美的睡一觉,明天醒来,依旧是艳阳高照。
可是,他的脚下却犹如生了根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弹。 成老太心里无比的挣扎,她心里清楚的明白,有些话一旦说出去,就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可是,幼子的眼神却叫她心疼的紧。她只剩下了这唯一的一个骨肉,倘若他再有任何的好歹,那么自己此生的辛苦营生,都是化为一场空呐。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成三婶突然惊呼:“夫君,夫君。”
原来成力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倒下去。成三婶有经验,连忙扶住了他的身子。见他额前沁出的细密汗珠儿和发白的嘴唇,心都快被搅碎了。哭喊:“娘,您真的要夫君他再有任何好歹吗?”
成老太彻底被这句话给打了个激灵,清醒了。
是啊,儿子若是出事,一切都无法扭转了。再说,最大的秘密她还隐藏着,除了自己无人知道,就算让成贵知道自己并非亲生,又如何呢?
左右,他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再也没人知道了。他与从前,在三十年前就划开了一道鸿沟,此生注定是云泥之别,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儿,成老太的心顿时稳定许多。
“老大。”
再次开口,她的心中也有了底气,所以不像方才那么的慌乱了。
“你弟弟说的,是实话。当年大冬天的,你爹带着他出去。瞧见河水里有东西在飘浮。过去一瞧是个半大孩子,他心眼好,丢下你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就下去救人。结果你救回来了,发了一场烧后,好多事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叫啥,家住在哪儿。不过好在,除了这个,身体都好好的。可是你爹和你弟,却因为冻的,出了痨病。你爹没两年就走了,留下你弟弟,也是一直卧病在床。”
这些事对成贵的冲击简直太大,他以为以为,成老太对对自己喜欢是因为曾经他顽皮落水,害的爹跟弟弟患病,。没想到,还有其他的隐情。
“事你也知道了,从前娘心里怨恨你,后来其实养这么大,早就把你当自己孩子了。让你进城做工,也是因为怕看看你,一看就想起你爹。这件事,我答应了你爹,要带去坟墓里的。可没想到,今儿因为绣绣,全都抖出来了。老大啊,你告诉绣绣,要是怨我,就怨吧。本来,我也不是她亲奶,也不配她来伺候我。他身子,她愿意送牢里也送吧。左右她三叔也没几年活头了。我老骨头,凑吧凑吧还能照顾他一段时间,他要是先走,我也好跟你爹有个交代。要是我先走,也不给你们添麻烦,走时候,我直接带着他一起,也是一了百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