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兴奋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到处打量,岑蓁站在窗前,因为知道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反而十分平静。
直到卫生间里忽然传来声音,“蓁蓁!”
岑蓁回头,便看到池玉拿着一双男士拖鞋,一把剃须刀,甚至还有几件衬衫等明显男人用品的东西茫然问:
“你这里还有别人住?”
孟梵川说这里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没想到都被池玉搜罗了出来,岑蓁被问得噎住,“……呃。”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池玉仿佛发现了华点,“哦,我知道了。”
小姑娘神气地眨巴眼* 睛,一字一句道:“你,偷,藏,男,朋,友。”
岑蓁听笑了。
男朋友?孟梵川吗?
天方夜谭也不可能这样编。更何况,岑蓁不敢也不会去肖想他那样的公子哥儿,他们之间充其量是各有所需的合作伙伴。只不过至今为止,孟梵川还没来索取他的那份“需求”而已。
岑蓁也会想,这是他与沈泽生之间的区别吗? 沈泽生直白贪婪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但孟梵川在名门背景下长大,是不是连潜规则这件事也天生清高,等着她主动投怀送抱?
资源给了,房子给了,他却八风不动,仿佛无欲无求。
可是怎么可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孟梵川也不会无聊到来做她岑蓁的慈善。
岑蓁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对于揣测“金主”心理的经验基本为零,无奈吁了口气,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池玉:“没有,可能是管家弄错了。”
她边说边拿走池玉手里的东西,悄悄到一旁拨了孟梵川的电话。
“孟少爷。”电话接通,岑蓁礼貌地问:“公寓这边有些你的私人物品,需要我整理一下拿给你吗?”
手机那头,年轻的男人顿了须臾,轻飘飘回她:
“不用,就放那边。”
第17章
孟梵川的回答让岑蓁蓦然清醒——
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幼稚的问题?
这个电话她根本就不该打。
自己以什么身份住进来的, 没数吗?
岑蓁挂了电话,将那些男性用品又默默放回原位。
池玉好奇地问,“怎么不丢了,留着给谁用呀?”
“……”岑蓁抿了抿唇, 索性也不解释了, “自己用, 不浪费。”
嗯?池玉眨了眨眼。
拖鞋和衬衣倒是勉强也能用得上,剃须刀怎么用?
刮腿毛吗?
岑蓁看出她好像还有一百个疑问, 为免再纠缠这个话题, 赶紧把箱子递给她, “帮我把衣服挂一下。”
池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嘞!”
有钱人的房子总是有着近乎铺张浪费的设计,几百平的大平层就做了两个房间, 一间睡觉, 一间洗浴, 仿佛这里就是个用来过夜的地方, 剩余的酒柜, 衣帽架,书房等等几乎都做的开放式。
岑蓁带来的那点东西放进去轻飘飘的, 像极了随时拎包走人的过客。
全部收拾好后天色也已经晚了,池玉高高兴兴地拿着管家送的贵妇面霜见面礼回家, 偌大的房子就剩岑蓁一个人。
她独自走到空中花园,一览无余地俯瞰城市夜景,但四面八方涌来的不是极致的享受, 而是沉沉的压力。
岑蓁虽然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个决定, 但面对未知的未来,当下的她的确也不知道这次的选择对不对。
君庭汇是沪城顶尖的全管家服务系统公寓,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管家给岑蓁准备了非常丰盛的入住礼,包括从荷兰空运的a级白色郁金香,米其林厨师定制的专属晚餐,和体贴入微的晚安服务。
可躺在舒服宽松的大床上,岑蓁却无法轻松入睡。
闭上眼睛就会冒出和孟梵川同床共枕的画面,似乎翻个身,都要害怕会不会突然翻到男人的怀里。
他迟迟没有任何举动,反而让自己终日惶惶猜测。 一夜的不踏实过去,第二天早上岑蓁还没醒就收到温蕙打来的电话。
温蕙是港大行政管理学的高材生,年轻时做孟梵川外公的秘书,后来陪着孟梵川的母亲到北城后又帮忙打理孟家上下的琐事,可以说是上到公司事务,下到孟家家务都无所不能的六边形战士。
昨天孟梵川才给她丢了个经纪人的职务,今天她就已经拿到了岑蓁的所有资料。
温蕙原本疑惑孟梵川为什么会突然不声不响签一个女孩回来,直到看见岑蓁在北城读书的背景,才好像猜到其中原因。
“你和梵川在北城就认识了吗。”
岑蓁不知道温蕙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告诉她,“没有,我就是最近才认识她的。”
温蕙总觉得两人不止这点交情,但孟梵川不说,她自然也会保持边界感不去问。眼下她的首要职责,是对岑蓁规划出基本的路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