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从普灵寺回京的第二天,林谦就跑来高家见她了,只不过高闻雁寻了个托词回绝了。
后来,她听碧喜禀报,她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林谦不是在整理古籍、就是在杏花楼饮茶,偶尔也会去趟药铺。
如此听来,倒是没什么异常的。
这天夜里,她唤人去约林谦到琴台听戏。
“现下?”
碧喜惊讶,这都什么时辰了。
高闻雁挑眉。
“怎么?没见过听夜戏的?”
“那倒不是。”
碧喜悄悄道:“小姐还是瞒一下比较好,夫人晌午和将军吵了架,料想心情不太好。”
“噢?” 高闻雁奇道:“他们作何吵架?”
“夫人想吃辣子炒肉,将军说天气炎热,不让。”
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连忙摆手。
“行行行,你赶紧去吧。”
琴台在柳巷边上,借着柳巷夜晚的热闹,来听夜戏的人还真不少。
认识这么久了,高闻雁主动约他还是头一遭,因此林谦很是重视。
他虽着了一身崭新的月牙长袍,那冠却是有些歪了,不难猜出他听到邀约时有多手忙脚乱,来得又是如何匆忙。
“你来啦?”
高闻雁笑盈盈地看向他,吩咐碧喜为他斟酒。
“嗯。”
林谦尾调微微上扬,是说不尽的好心情。
良夜苦短,隔壁又是出了名的温柔乡,那台上演的自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高闻雁无心看这种戏码,于是频频为他倒酒,别人看戏都是喝茶,唯有他们喝酒。
高闻雁道:“我一个粗人,不懂品茗,莫怪啊。”
林谦喝不得酒,喝一口便满脸通红,但还是舍命陪君子了。
“雁儿倒的酒,对我来说也是茗茶。”
“那便多喝些。”
高闻雁心想,待会儿有你受的。
不过半坛酒,林谦双眼已经迷离起来,呆呆地看着高闻雁,一眨不眨。
台上最后一场戏已唱完,底下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碧喜,去给林大人寻点醒酒的茶。”
碧喜心领神会地走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林谦,觉得林大人真可怜,满心满眼地喜欢上了他们铁石心肠的小姐。
高闻雁扶着林谦往回走,眼看四下无人了,果断将他往前一踹。
林谦踉跄地摔到地上,手肘蹭过青石路面,立即脱了层皮。
他疼得“嘶”了一声,却还是挣扎着要起来。
他嘴里念念道:“雁儿,你没事吧?可……可有摔着?”
“呀,你怎么摔了。你等等,我去你府上叫人来接你。”
眼睛都困得快合不上了,他还在喃喃自语:“没事,雁儿你走慢点。”
高闻雁懒得理会他的低喃,径直回了府,随便叫一个家丁去林府报信。
杏花楼下,高闻庭与友人们刚结束聚会,一行人正往外走着。 突然间,高闻庭猛地停下了脚步,脸色黑得吓人。
他素来随和,鲜少有如此冷脸的时候,身边的人不禁吓一跳,忙问怎么了。
“那不是林谦兄?”
不知是谁这么惊呼了一声,于是众人也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林谦醉醺醺的,与一娇艳女子相互半搂着,看起来亲密无比。
他走得不稳,那女子便娇嗔道:“哎哟。”
“大人这是要带奴家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