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还是会声语轻柔地,告诉她不再是独自一人?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鸡鸣,连夜色也随着淡了几分。

高闻雁才惊觉自己实在好奇地太多了。

她拍拍额头,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连日的奔波,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有意地控制下,她很快就入睡了。

楚序却没有那么幸运,一直辗转至破晓才堪堪入睡。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又梦见了年少时与那女孩的初遇。

那年他也不过十五。

他原是富商家的大少爷,自小因才华出众名满扬州城,在无数赞誉中长大,不知何为人间疾苦。

然而,一朝家道中落,从此受尽了冷眼。

那些世家子弟欺他,他便还回去。 辱他,他亦还回去。

楚序是个骨子硬的,谁敢打他一下,他便打回三下。

那些子弟们吃瘪后,一个个都服了气,不再敢招惹于他。

唯有一人始终怀恨在心,某天带了一群人将楚序围堵起来。

敌众我寡,且对方个个有备而来,楚序赤手空拳的,渐渐地落了下风,败下阵来。

为首的那个小胖子被他揍过,这次躲得远远的,不敢出手。

楚序还在寻思要怎么他抓来揍一顿,以儆效尤,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人多欺负人少,你们也不嫌丢人。”

那女子不过豆蔻年华,一袭红衣似火,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黑色缎带绑起。

后来的很多年里,楚序都喜着黑衣。

其实他所念的,不过是那风中飘摇的一条发带。

女子一看便是贵人,不用说话,单是负手立在那里,就已经很美好。

她抽出佩剑,利落地将几人揍了一顿,连躲着的小胖子也不能幸免。

她心性顽劣,有的人被划破了衣带,有的则被裁了一截袖子,个个出糗的方式不尽相同,却个个狼狈不堪。

唯有她,微微翘着嘴角,很是得意。

后来楚序才从那几个人口中听说,那是高大将军家的幺女。

可谁能想到,她随手挽的一个剑花,却被楚序记了很多年。

久到成为他的习惯招式,久到高闻雁改习枪法,不再挽剑花了,就像她不再着红衣。

就像那天,楚序还未来得及与她说一句多谢,高闻雁便已被家人唤走。

她来得不经意,走得亦洒脱。

楚序能留下的,只有被她斩落的一捧杏花。

那杏花曾落在她的脚边,从此长伴于他身侧。

“颜公子!颜公子!”

高闻雁一觉睡到晌午,发现楚序竟比她还离谱,久久不见踪影。

他这几日用药都不规律,高闻雁怕他身子遭不住,出事可就糟糕了,于是赶忙来敲门。

楚序自梦中醒来,忽然不知今夕何夕。

待清醒过来,才发现已过十一载。

梦中的那人正将门砸得棒棒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要破门而入。

门被自里打开时,高闻雁正高抬着腿,准备踹门。

“女郎可有事?” “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高闻雁绕着他转了一圈,见他除了脸色恹恹,其余都挺好,至少衣衫上没有什么血迹。

楚序还没完全缓过神来,便听她问:“可是做噩梦了?”

“为何这么问?”

“见你脸色难看。”

难看吗?

楚序疑惑道:“可是分明是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