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雁正在相府的阁楼里陪他饮茶,自从有了那密道,她找楚序就方便了许多。
她这趟是来问那批酒情况的,谁想能撞见王永的拜帖。
“他是如何写的?”
高闻雁凑过去看楚序手里的帖子,散落的头发扫过他的手背,轻轻的,痒痒的。
不过短短一句拜访的话,却被王永写得客气极了,又是问安,又是抱歉的。
明明恨楚序恨得牙痒痒的,表面功夫却还做得十足。
她不禁笑道:“这王永,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真不得了。”
不然怎么当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楚序微微转头看她,她的侧脸近在咫尺,只需再往前一点,便可碰上她的脸颊。
然而高闻雁目不转睛地看着拜帖,认真而专注。
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执起她散落的一缕发丝,问:“为何不戴那钗子?” 难得今日没有束发,配钗子正好。
闻言,高闻雁转过头看他,才发现两人挨得极近。
她猛地直起身子,忘了还有一缕头发在楚序手中,一时被扯得生疼。
“丞相怎扯人头发!”
于是恶人先告状。
楚序未见过她这样不讲理的,微微错愕。
“我也要扯回来!”
说完,她伸手就要去扯楚序的头发。
楚序哪里肯坐以待毙,轻巧地侧身躲了过去。
她捋起袖子,斗志满满。
“我还不信了。”
她伸手,楚序便躲,后来见高闻雁实在难缠,索性擒住她的手。
待两只手都被擒住,高闻雁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像野兽发现了有趣的猎物。
“走,跟我出去打一架。”
“……”
楚序哪里肯理她,松了手就往案几走。
“如何?丞相不敢吗?”
她跟过来,在楚序身侧坐下。
高闻雁好奇已久,她迄今记得楚序在白早山射出的那一箭。
势如破竹,直取目标。
后来在历山,他们虽然只是简单地过了几招,但高闻雁何许人,已足以让她知道楚序的虚实。
楚序摇头:“女郎别难为我了,不过雕虫小技,哪能与女郎比。”
“虚伪。”
他无奈地放下笔,反问道:“女郎为何就不信呢?”
高闻雁依旧一脸不信。
于是他微微叹口气,道:“可还记得我曾说,女郎已是最好,无须与任何人比?”
“自然也包括我。”
心中微动,高闻雁匆匆躲过他眼中的笑意,不敢对视。
她便知道,楚序向来会说好话。
“如此,那我就扯你头发了。” “嗯。”
楚序竟乖乖地待着,由她胡闹。
于是她当真挑起一缕头发,握在手里。
那头发反射着淡黄的光辉,瞧着竟不是黑发。
高闻雁“咦”了一声,奇怪道:“丞相的头发怎瞧着更浅了?”
“是吗?”
楚序也凑过去看那发尾,却见那色泽当真不再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