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角视角看,他的所作所为没毛病,甚至堪称机关算尽有勇有谋,但如今李庭霄穿成了他手下炮灰替罪羊,免不了骂一句混账王八蛋。
他随着花太医施针的动作偏了下头,说:“孕妇的心思可跟常人不同,栗娘娘一直这样下去,万一肚子里的皇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太医院可要倒霉,尤其是花太医你……哎哟!”
主治医师,绝对是掉脑袋的罪过。
没等他说完,花太医这一针就扎偏了,拿针的手哆嗦不停,忙用另一手按住,却察觉到其实两只手抖得一样厉害。 “殿下恕罪,卑职手滑了,手滑了!”
李庭霄目光挑剔地回头看他,看到他满头冷汗,丝毫不掩饰嘲笑:“瞧你吓的,就跟陛下实话实说呗!儿女思念父母天经地义,到时候是召西江王来天都,还是栗娘娘回娘家养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陛下还能因此踏平了西江不成?”
花太医骇然瞪大眼睛,连连摆手:“哎哟,殿下不可妄言,卑职只是个大夫,可不懂这些!”
李庭霄侧了侧身,不给他喘息之机:“花太医若是不敢,本王抽空帮你跟陛下说,栗娘娘怀的可是皇家长子,万一有个差池,本王也不愿!只不过,陛下若是问起,你可不能置身事外,要给本王做旁证!”
花太医扭扭捏捏地道了谢,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气,暗忖:这煜王殿下一贯不拿人当人,怎的还体恤起臣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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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来的快。
李庭霄一时贪嘴,夜里可遭了大殃,穿地龙似的一趟趟往屋外跑,被他这么搅合,外间的白知饮也睡不成,抱着被子直摇头。
到后半夜,大约是肚子被彻底清空了,他弓着身子挪回来,扶住门框两股战战,低头朝门槛发脾气。
“谁家门槛修这么高?”
跨不动,根本跨不动!
见他实在不成了,白知饮抿唇忍笑把他扶进屋,反手合拢门。
“殿下受凉了?”
“……”
见他开口的气力都没了,白知饮先把他搀到自己的红木榻上坐下,又去拨弄炭盆里的火炭,三月初,位置偏南的天都城夜晚乍暖还寒,殷实的人家都还烧炭取暖。
李庭霄已自顾自躺下,还盖上了被。
被占了床的白知饮无奈:“太医傍晚不是来过了?这医术也不太成么!”
李庭霄讹他:“还不是你硬喂东西给本王!花太医前日特意叮嘱饮食要清淡,本王哪好说对他说自己贪嘴了!”
白知饮无端被扣了口大锅,冤比窦娥:“既是要饮食清淡,还弄那些大鱼大肉做什么?”
李庭霄气呼呼盯着他,目光哀怨有若实质,白知饮被他看得渐渐发慌,撤回手,眼里透出几分思量。
他将奇怪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轻声说:“那,那我背殿下回里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