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霄没料到他这么大反应,这才注意到他满脸都是干涸的泪痕。
他掏出帕子,帮他仔细擦脸,柔声安抚:“不去,不送你去,放心!”
不料,白知饮竟突然大叫:“李庭霄,你怎可如此羞辱我!” 还用力推了他一把,两人同时跌坐在地上。
上一刻还我见犹怜,下一刻就歇斯底里,明显是要发酒疯了。
远处有路过的侍女踮脚看过来,邵莱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殿下先去歇息,奴婢送阿宴回房!”
李庭霄不怒反笑,起来拍拍屁股:“去我房里。”
被白知饮这么一闹腾,他那点酒彻底醒了,把人打横抱起回了房间,也不管人在怀里挣扎得像条泥鳅。
白知饮确实是醉了,不停哭,给他灌的醒酒汤都被吐出来,抹抹嘴继续呜呜哭,真是委屈坏了。
邵莱急出一脑门子汗:“殿下,还是奴婢留下照顾吧,殿下去里间歇息!”
“无妨,你出去,别让人靠近金茳院。”李庭霄干脆脱了外袍,决定跟这乱发疯的醉猫死磕到底。
等邵莱走后,他把白知饮从红木榻挪到內间床上,他都躺下了还抓着他袖子不放,眼睛半张半合,醉态可掬,絮絮叨叨。
李庭霄轻抚他的手臂安慰,又觉得逗弄醉鬼实在有趣,他说一句,他便跟他回一句,乐此不疲。
“李庭霄,后悔了是不是,嫌我累赘就直说!”
“谁嫌你累赘了?”
“你说话不算数,翻脸不认账。”
“胡说!本王一言九鼎!”
“不用你救人了,你别把我送人!”
“跟着右相吃香喝辣,后半生安枕无忧,不好?”
“他灌我酒,还要睡我,不是个好东西!我不想见识他的雄风!”
李庭霄忍不住想笑,问:“那你想见识谁的雄风?本王送你过去!反正你好看,肯定到哪都受欢迎!”
白知饮突然不说话了,颤着嘴唇张大眼,眼珠红红,半晌才喃喃地说:“殿下,我哪也不去,殿下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提肖宴就是了!”
李庭霄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停住,半晌,把歪了的额带往上提了提,用拇指轻轻摩挲起他的眉心:“原谅……谈不上,本王没真的怪你,白知饮,别那么逼自己。”
略带薄茧的指尖刮得皮肤微微泛红,眉心忽然传来的触感让白知饮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摩挲一下下合眼,他似乎是想撑住,但在某次闭上后,眼皮终于沉的睁不开了。
他整个人像是被梅子酒浸透了,呼吸间吐出的气息都带着淡淡的香甜,几息之间便从急促转为匀长。
李庭霄莞尔,帮他解开紧束的头发,盖上被子,而后坐在床沿,盯着他的脸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