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帝说:“丘尚书家的仆人在集市上见他跟一潘皋商人说话,认出他的你的贴身侍卫,这才起疑,他们抓了那商人审问,得知阿宴原本是潘皋的将军,可你先前明明说他是捡来的奴隶!突然得知他其实是敌国将领,这情形,你让人怎么想?还要什么证据?丘尚书来禀告朕,朕便令人去你府上拿人审问,他却跑了,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你让朕怎么办?”
李庭霄默了默:“这事是臣弟没办好,皇兄心胸宽阔,就算说明真相也没什么,可当时臣弟实在心虚,如今既然真相大白,恳请皇兄将他还给臣弟!”
“你说的倒容易!”湘帝一甩袖子,指着他的鼻子,“煜王,白知饮的供词说,你二人当时坠马昏迷,他先醒来后,脱了铠甲和面具,只着裋衣,骗你是从附近城中逃出来的,求你救他,你心软便救了,你们两个,谁说的才是真的?”
李庭霄垂眸:“臣弟说的是真的!”
“胡说!朕看你就是想维护他!你被冲昏了头啊你!”湘帝一脸的怒其不争,“拿到供词,朕便让人去你的亲卫营去找到当初天狼军的人,让他们复述在暮霜原的情形,跟供词里说的一样,当初他们找到你时,天寒地冻,白知饮身上披着你的大氅,里面只穿着裋衣,没有盔甲和面具!怎么?你强掳了人,还故意扒了人的盔甲不成?”
“扒了!”李庭霄仰头,理直气壮,“臣弟怕人知道他的敌将身份,扒了盔甲,埋在暮霜原的一个树洞边,陛下现在就让人去挖,就能知道臣弟说没说谎!”
湘帝被截了话头,盯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臣弟知道,陛下不喜欢白知饮,臣弟以后将他关在后院不让他出府便是!臣弟什么都能没有,但不能没有他!”
“看看你说的什么浑话!你自己对父王说,看他教不教训你!”湘帝气得指着祖宗灵位,怒道,“朕看你是被美色迷昏头了!”
“就是被迷昏头了!”李庭霄对着先帝灵位用力磕了个响头,“启禀父皇,儿臣早与白知饮私定终身,此生非他莫属!父皇,还未来得及跟父皇报喜,皇兄有了子嗣,乳名心儿,样子跟皇兄小时候八分神似,十分可人,他下午便能回到天都城跟母后和皇兄团聚!父皇在天有灵睁眼看看,皇兄自己过得好就不管兄弟死活了!儿臣没有白知饮,此生了无尘念,这年也没法过了,明日便收拾收拾,皇寺出家去算了!什么夷狄,什么水患,儿臣再也不管了!”
提到子嗣,湘帝的冷硬缓和了些,又听他竟像个孩子似的在灵位前耍起无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兄弟二人在父皇膝下争宠的那些往事,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仔细思量,心想若是煜王真有异心跟潘皋勾结,那白知饮这个奸细败露了,他没必要硬去保他,只要将自己摘干净下次再找机会便是,如今他敢跟自己在这一哭二闹,定是心中无愧的。
天都城,不,就连西陲的人都知道,煜王对他那贴身侍卫格外疼爱,两人同进同出同榻而眠,那潘皋商人也经得起查,只是个普通商人,跟白知饮见面只是偶然,并非相互传递消息,那煜王说的应该是真的,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