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看守对视一眼, 不敢多问。
二门被推开, 潮湿腐朽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李庭霄脸上出现一丝厌恶,顺着台阶下到牢底,又见到早上那两名狱卒。
他们见到李庭霄同时一愣,跟早晨一样, 连茬都不敢搭就跪了下去。
李庭霄快步往里走, 无视周围牢房伸出来的那些肮脏枯槁的手, 走到尽头刑房, 抽刀砍断绳索, 将他的人从十字木架上救下。
白知饮彻底没了意识,气息微弱, 但好歹还活着。 李庭霄只觉得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重锤锤在自己胸口,他透不过气,解下大氅将人裹住,打横搂在胸前。
被惊动的白知饮蹙了蹙眉,拼尽力气撑开眼皮,见到近在迟尺的脸时,目光凝滞住了。
察觉到他醒了,李庭霄垂眸跟他对视一眼,脚步加快了些。
白知饮觉得此刻身下的温度不像是假的,嘴唇嗫嚅:“殿下……”
李庭霄“嗯”了一声,一步跨出牢门。
白知饮的眼睛登时就湿了。
这次是真的吧?亦或是更真实的梦?
有温度了,也会答话,但却仍旧没有熟悉的檀香味。
或许,自己太想把那个给他了……
他挣扎着抬起僵硬的手臂,伸进在衣服里摸索一阵,掏出一颗银制香笼,想将香笼打开,可它被压扁了些,费了好大力气才扳动了那个小小的机簧。
一股檀香味冲淡了天牢的腐朽血腥气,他缓缓将香笼举起:“……过年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李庭霄把香笼连着他的手一起握住,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喜欢!”
白知饮露出虚弱而舒心地笑,往他怀里缩了缩,不再说话,像是一切都得偿所愿。
伤感有如实质般缠绕在周围,在雪夜中如同毒蛇,又湿又凉。
“轰隆隆——”
子时一到,天都城内同时燃起无数焰火。
李庭霄停住脚步,与怀中人一起抬头望那漫天的火树银花。
隔着满眼水雾,那些焰火化作一片模糊的彩色光斑,仿佛一场绮丽的梦,久久盘桓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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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王还朝,就算不提潘皋奸细那档事,但因向绵各出售盐铁遭到的弹劾从正月初四的新年第一次早朝开始就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