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2 / 2)

他很清楚,他只是表面坚强,并没有完全走出来,他心头的那根刺被温柔地包裹住了,稍微一震荡,便会伸出来刺他一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梦里会哭,会梦呓,会害怕,这些只有李庭霄看在眼里。

有些伤痛,也许真的一生都无法彻底治愈,比如白知饮的母亲,比如他的肖宴。

岸边春花含苞待放,粉红嫩绿倒映在池面上,又被冒头的锦鲤搅得稀碎。

白知饮盯着层层叠叠的涟漪发呆。

李庭霄端着一碟子白糖糕过来,边走边吃,见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白知饮吃了一惊,接着嘴里被塞了一块甜甜糯糯的糕饼。

“看什么呢?”

“看鱼。”

李庭霄放下碟子,拍拍手上的碎屑:“钓鱼!”

白知饮鼓着腮帮:“啊?”

水榭中叮叮当当的响,乱七八糟的工具摊了一地,李庭霄大剌剌坐在地上敲打一根细铁丝,白知饮蹲在旁边看,一边用砂纸打磨一根长竹竿。

邵莱直冒冷汗。

“殿下,要不找个工人来吧?”

“不用。”

“殿下可别敲到手指!”

“当本王是什么臃肿的废物吗?”

邵莱只好闭嘴,在一旁盯着,手指紧紧捏着袖子里的手帕,严阵以待。

李庭霄捏起半成品鱼钩,闭起一只眼睛瞄了瞄,觉得差不多了,朝白知饮勾勾手,白知饮就将鱼竿和鱼线一起递给他。

邵莱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恢复弥勒般的笑容。

别说,殿下做的鱼竿还真像那么回事!

鱼竿做好了,又去旁边的土里抠出两根半死不活的蚯蚓,李庭霄往水榭边搬了把太师椅,舒舒服服地抱着白知饮开始钓鱼。

这是白知饮第一次钓鱼,像只好奇的小兽,任凭人在身上揉揉捏捏地占便宜,眼睛始终盯着水面上那一点红色的鱼漂。

李庭霄这便宜占得心安理得。

一个心思不在钓鱼的掌握了鱼竿,一个专心钓鱼的眼睛紧紧盯着浮浮沉沉的水漂干着急。

白知饮急得不行,一把抓住他乱摸的手:“殿下,沉下去了!沉了!”

李庭霄的鼻子正在他发间陶醉地嗅着,闻言懒洋洋朝水面看了一眼,也来了兴致。

“哎?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