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马厩,他直接笑了出来。
从前只有青圣和瓷虎两匹马争宠,一手一匹勉强还行,如今多了个更爱黏人的送山,根本照应不过来。
他进门时,青圣狼吞虎咽地抢食他两只手里的青草,瓷虎叼着他的长衫后用力摆往后扯,送山照例用鼻子拱他的脖子,白知饮被它们弄得乱七八糟的,快疯了。 “刺啦”,衣摆掉了一半,白知饮一松手,一大捆草都被青圣拖跑了,他身子一歪,送山的鼻子直接戳到他的嘴巴上,湿漉漉一片。
他气得拍了一下瓷虎的脑袋,推开送山,才看到李庭霄正远远地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他抹掉鼻子上湿漉漉的不明水渍,快步向他走去,然后一抬手,把手上的东西抹到他的鼻尖上,笑了两声。
李庭霄又好气又好笑,掏出帕子给他擦脸,之后才把自己的鼻子也擦干净,帕子直接丢了。
“走,换身衣服,跟我进宫去接栗娘娘。”
“成了?”
“成了,不过要去江南道。”
“那么远?她们这是有多恨她?”
“我们不去那么远,在江北道找个地方将她安顿下来就回来,你跟我一道,顺便假装游山玩水。”
“好!”
白知饮欣喜地抱住他的胳膊,跟他一起去换衣服,虽然是假装,但对他来说,的确是单独结伴游山玩水了。
传旨是在下午,等他们到宫门前、消息再层层传入后宫时,天就已经黑了。
但,旨意就是旨意,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耽误。
今夜月朗星稀,巍峨宫墙上白天的余温犹在,周围拂过一阵接一阵的微风,暖意盎然。
守宫门的骁骑卫共有八人,个个一脸严肃地压着刀,目不斜视,李庭霄带来的亲卫恰好也是八人,跟他们对视着,毫不相让。
李庭霄和白知饮静静在马背上守候,李庭霄一身橘色锦缎袍子,而白知饮照例一身银白轻甲,直到月上柳梢,才有一辆朴素的马车慢慢从宫内驶出。
“栗娘娘。”
马车窗帘被掀开,露出栗墨兰半张苍白的脸,眼底却流淌着月光。
李庭霄微微颔首致意,下令出发。
出了皇宫,马车缓缓轧上朱雀大街,车轮碾压石板发出隆隆之声,还伴着清脆蹄音,只是没有人声。
突然,身后有骁骑卫追上来。
李庭霄回拨马头,等人到了跟前。
“煜王殿下,太后请殿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