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这些东西要干什么,用膝盖想也晓得又是要作法了吧。我也没多问,东西买齐了之后就回学校了,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我立刻拿着东西去找胡子越。
胡子越在宿舍里架起了一个简易祭坛,拿起我买的那面镜子,用朱砂在背后点了几个点,我认出那是北斗七星的排列。他说这样便是开光完成,我道要怎么用?他神祕地笑笑,便拖着我去搭车,我们又回到了阿成工作的地点。
我们到的时候是那间店的换班时间,男子还没出来。胡子越跟我躲在一旁的巷子里,他让我双手拿着那面镜子,自己把蜡烛点上就开始烧纸钱。
我不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不过他每烧一张,嘴上就会唸一句「请路过好兄弟帮帮忙」。这样唸着烧着,渐渐我们身旁有几个人影围了过来,祂们都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纸钱看。
「喂,人不都来了吗,怎么还在烧啊?」
我小声问胡子越,他摆摆手让我别打岔,继续烧他的纸钱,嘴里仍唸着「请路过好兄弟帮帮忙」。
此时突然刮来一阵风,险些把蜡烛的火吹熄了,胡子越却露出微笑。他停下了动作,对着蜡烛说:
「刚刚已经先给你了,若答应帮我们这个忙,我们便帮你一件事。」
蜡烛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一般,幽幽地闪了几下。
「去跟踪等会走出来的那个男人,跟着他回家,拜託了。」
此话讲完,本来围观的「人」一哄而散,胡子越让我把镜子靠近烛火,在火光映照之下,镜子里的影像竟逐渐改变了。
出现的是店舖的大门,没过多久,阿成便出来了。我探头一看,果真看见阿成从店里走了出来。接着彷彿有一架摄影机跟在阿成后面般,镜子里完整地实况转播了阿成走路回家的过程。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胡子越答这叫做鬼眼通,就是让鬼的眼睛看见的东西反射在镜子里,道行不够高是做不到的。刚刚他边烧纸钱边观察,哪个鬼有能力办到这事,直至那阵阴风吹来才终于找到。
「我们看不见这个鬼,是因为祂很厉害,已经能够隐藏自己的形影,跟普通的孤魂野鬼不是一个级别。」
我们就这样边拿着镜子看,这时我竟然听见了有声音从镜子里传了出来,再仔细一听发现好像也不是,声音就这样自然地出现在耳朵里了。
我放弃理解这种不科学的事情,专心地盯着镜子里的影像看。
阿成回家之后就倒在了床上,连衣服都没换,接着他开始呜呜地哭泣,起先是用手捂着脸,最后是崩溃似的放声大哭。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哭得那么伤心,恐怕是想起林小姐了吧,可见他们感情真的很好。
明明我跟阿成非亲非故,看着居然也有点鼻酸。
他就这样哭了半个多鐘头,然后门铃响了,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胡乱抹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去应门。
那跟踪的鬼没跟出去,留在房间里等他回来,过不久阿成领着一个男的进来了,看样子是他的朋友。
两个人一起在房间里喝酒,阿成一口气乾了半瓶,刚要开口说话又哭了,他朋友连忙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缓过来,好半天才说:
「昨天……我去找兇手理论了……」
「兇手?就是你作梦梦到的那个男的?」
「他说要我给他证据……证明他有杀人……这他妈叫我怎么拿出证据,谁会相信湘湘曾经託梦给我……」
朋友见他哭成这样,摇摇头:
「这不是你该烦恼的问题,警察会找出兇手的。」
「警察?你还对他们真有信心!没看都已经过多久了,一点进展也没有!我、我不想看湘湘这样受苦了……」
「我对你更没信心。不是我在说,你想帮湘云我知道,但是总得说出个什么来吧?那个男的根本没有动机要杀她,只凭一个梦就认定他是兇手,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