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就这样住下来了,胡子越丝毫不跟他客气,租金一毛也没少算,我还想着跟神仙要租金会不会太过分,可吕洞宾本人没意见,就随他去吧。
因为我不愿意把床让给他,胡子越更不用说,他于是就把自己变成一隻两个巴掌大的小猫,每天就趴在胡子越枕头旁边。我问他为什么不睡下舖,万一摔下来岂不要残了?他再次哈哈大笑,告诉我他一仙人打不死摔不残,而且他平日待在高的地方习惯了,觉得还是远离地面比较有安全感。
怪哉?
吕洞宾平时就以猫的形态在宿舍里行动,不出两天就成为了大明星,一天到晚都有人慕名而来,连女生都来凑热闹,她们是怎么进来的啦!
我不懂为什么大家都爱吕洞宾,蓝沐雨那隻白脚猫养了这么久都没没无闻。说起白脚猫,牠似乎看吕洞宾挺不爽的,每次两猫(?)在走廊相遇总要大眼瞪小眼个几分鐘,然后亮出爪子威吓对方,接着有百分之两百的机率会打起来。
「吕先生啊,你明明是神仙,为什么要跟一隻猫计较?」我问。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牠不过是隻猫,竟这么嚣张地跟吕某挑衅,吕某觉得要给牠点教训才行。」
「可是,你每次跟牠打架都输啊。」
「……」
基本上是这个样子,吕洞宾好像有看到嚣张的生物就要给他们教训的强迫症,来我这住不到一个礼拜,他就得罪了校长、惹毛了角头,连蓝沐雨的猫都不放过。不过蓝沐雨本人似乎不太介意,或者说他平常就是放着白脚猫到处跑,反正只要肚子饿牠会自己回家吃饭,因此白脚猫的本性依然是野的。
这天吕洞宾不跟猫玩,说要去找黑无常叙叙旧,就驾着他的云飞走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所谓的「腾云驾雾」是真的。
吕洞宾不在,我们就安静地读书,寝室里瀰漫着浓稠的低气压。我跟胡子越的课业说实话都不难,就是特别需要花脑筋去记,胡子越是读歷史的,要背的东西跟我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的记忆力跟我不是一个档次,我跟吕洞宾这几天就是喝着汽水边在旁边起鬨「一定可以的,易经六十四卦都背得起来,背几条歷史事件哪有什么难的」……
跟胡子越相比,我觉得自己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悄悄地离开跑到外面去买咖啡喝看风景,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接起来竟然是黑无常,他说现在跟吕洞宾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吃披萨,问我要不要一块来。
反正回宿舍胡子越也不会理我,有人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我当下就答应了。
在披萨店里黑无常得意地向吕洞宾炫耀,一直夸说我有多乖多好,我被他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諂媚地笑笑说老闆过奖。
不过他们夸完我之后,话题就越扯越远了,再没人搭理我,连平常不太多话的白无常见到吕洞宾,也难得地开了话匣子,三人聊得起劲,我则被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