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墙上的掌印05(1 / 2)

我一下子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老人有可能是被鬼控制了!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忽然灵光一现,往老人脸上呸了一口唾沫。

    「呃啊啊!」老人一下松了手,捂住脸倒在地上不停哀号,我心中大喜,人家都说碰上被鬼缠身神智不清的人,就往他脸上吐口水,没想到真的有效!

    我抓住老人的手把他拖到厕所外面,让他靠墙坐着,老人看样子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停地喘着气。

    这时候胡子越也走出来了,他把老人搀扶起来:

    「我们先走吧,等会定身就要失效了。」

    「先走?那鬼怎么办?」

    「等救护车来了再说吧──往好处想,至少找到了这老爷子。」

    过了不久救护车来到学校,把老人送走之后我们没回去厕所,就坐在学校门口的阶梯上分析情况。

    首先是厕所里的那个鬼,我的想法是对的,祂是个溺死鬼。我说祂会不会是喝了消毒水之后后悔了,才想喝马桶水急救,结果反而被活活呛死?胡子越笑笑说不无可能,不过眼下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溺死在厕所里的鬼无法离开,需要抓交替才能解脱,偏偏这间厕所又这么隐密,平时根本不会有人。

    「抓交替可不是每天都行,三年才一次的机会,你想想,要刚好在那天有人进那间厕所,这机率也太小了。」

    胡子越说着摇摇头,又说那鬼最起码也在学校磨了二十多年了,我想像着那个鬼独自守在无人的厕所里,年復一年地等,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不禁觉得有些凄凉。

    所以老人的失踪,如果没有猜错,他是在抓交替的日子之前就走进厕所里了,那鬼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把老人给关进厕所,等待投胎之时的到来,因为鬼遮眼的缘故,老人无法出去,外人也看不见他。

    即使如此,老人的求救讯号仍然反映在那堵虚构的墙上,就是阿郎看见的手印,这也是为什么胡子越在那时会一直觉得厕所里还有别人。

    「现在我们已经把老伯救出来了,那个鬼会不会生气啊?」我问。

    「废话,到手的猎物飞了能不生气吗?」胡子越瞪我一眼。

    「那我们怎么办?跟祂……道歉?」

    「刘白,你确定把脑子带出来了吗?」

    「……对不起。」

    总而言之,目前的情况是我们把这隻鬼惹急了,谁再去找祂祂就抓谁,胡子越判断,捉交替的日子应该就是今天,否则鬼也不会冒死去咬他的桃木剑。

    难道就没有让鬼安心离开,又不会造成伤亡的办法吗?我问。

    胡子越思考片刻,说:「有。不过风险很高,要听吗?」

    我立马点头如捣蒜,他才刚要开口,突然有个声音插嘴道:

    「两位,你们不会是在讨论厕所那傢伙吧?」

    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花上衣、黑色短裤的平头男生不知何时竟与我面对面坐着。

    「哇喔!你是谁啊!」

    「看就知道了吧,我是鬼啊!」平头男坦然地说:

    「三十年前,我被学校里面的太保活活打死了,不过这也是我活该啦……我们这种鬼最麻烦了,老是排不到投胎的位置,我就一直窝在学校里啦……」

    「朋友,我们不想听你的故事,如果没重要的事情,别打岔。」

    胡子越对祂没什么兴趣,平头男急了:

    「唉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啦!只是那傢伙在变成这样之前跟我算是有点交情,我可以告诉你们祂生前发生的事,或许会有帮助。」

    听见这话,我们眼睛都亮了,连忙催促祂:

    「快讲!」

    隔天晚上,阿郎一看见我们,便神色紧张地问:

    「你说有办法了,到底该怎么做?」

    「别急,你去帮我把那个最老的主任叫来。」

    过了几分鐘主任出现了,他一看见我们,又摆出那付跋扈的架子:

    「你们怎么还来啊!我不是说了,学校不可能会闹鬼吗!还是说你们真的是来推销的?」

    「主任,您误会了。」胡子越换上虚偽的笑容,说出了那段他从昨天晚上准备到现在的台词:

    「在二十多年前,您还是一个年轻的教职员,教的是资优班,以对学生要求严格出名。毕业前夕,学生都抢着要您写推荐信,您的工作特别繁忙。」

    「你跟我讲这个干嘛?」主任挑眉。

    「别急,您听我说完就知道了。」胡子越依然在笑,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捏在手里:

    「那时候班上有两个学生,一个是第一名,一个是倒数十名,差别就在第一名那位家境清寒,另一位却是富家子弟。」

    主任开始不耐烦了,他指着胡子越的鼻子骂道:「我没空跟你瞎扯!」说罢便转身要走,阿郎赶忙拦住他,胡子越把手里那张纸打开看了一眼,继续说:

    「两位学生都同时要您写推荐信,因为他们要面试的是同家公司,你只能帮一个人写;可想而知,比较一下收到的红包之后,您选择了有钱的那位同学。」

    主任突然停下了脚步,可也没有回头。

    「知道真相之后,那位资优生非常难过,他屡次找您谈,您都不予理会。最后绝望的学生在厕所里自杀了,这事情上了报纸,当年的新闻就在我的手上。」

    胡子越把手中的纸摊开,主任依然没有回头,但我看见了他的肩膀在颤抖。

    「虽然新闻的内容对于学校、学生跟老师的资料隻字未题,但我想您应该很清楚,文中的『陈主任』就是您吧。」

    「真的假的……!」阿郎倒抽了一口气,看着一言不发的主任。

    昨天晚上,那平头男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也差不多是这个反应,虽然一开始我就觉得他有些问题,可没料到竟是这么严重的事。

    那之后,校方极力地把事情压下来,并且为了巩固他「优良教师」的形象,提拔他成为主任,那学生的死就这样被眾人遗忘。